都督,封安平伯。二十一年,进安平侯,食禄一千七百三十石。二十五年卒,上遣中官及祠部郎中一员莅丧,命工部营葬事,赐谕祭十八坛,赠太保,谥荣靖。”
这时候。
安平伯方承裕已经是将头死死的抵在地上,两股战战。
可他便是如此,也没有能阻止得了朱七的声音传入耳中。
“嘉靖二十六年,锐子承裕袭爵,请赐田七百顷,上允之。然其贪婪,剥削倾轧,强逼投献,占民田一千二百八十九顷,夺民三千六十七人为佃,逼良为娼纳为妾者三十有五,逼民为奴而害死者八十有三。承裕性贪无度,目无王法,勾连商贾,行贩盐铁与口边,充俺答之好。按律,当除爵论死。”
砰的一声。
方承裕趴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止。
一股腥臭味似是从他身上传开,引得周围人无不侧身躲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自午门处,一队东厂番子,正羁押着数十人走到了皇极门前。
眼看这些人的装束打扮,基本都是士绅商贾。
只是此刻,这些人显然都已经受过刑了,身上还带着些肉眼可见的伤口伤痕。
见到皇极门下坐在椅子上的皇帝,有人便想要开口喊冤。
然而。
东厂番子的刀架在脖子上,立马就止住了所有的动静。
朱七则是看了眼,说道:“所述玉田伯、安平伯之罪名,人证物证俱在。”
风,平地而起。
高拱等人脸色凝重,心中隐隐浮现无数猜测。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勋戚们,又看向皇极门下的皇帝。
此刻便是他高拱高肃卿,也不由的心生百感交错在一起。
严嵩则是抓着严无忧的肩膀,将其挡在了自己的太师袍后。
而在文官对面的,则是以定国公徐延德、英国公张溶、成国公朱希忠等人为首的在京勋贵武将们。
三位老国公此刻心乱如麻。
他们已经尽力了。
可京师之中还是有这么多人跟着一起跑到午门前闹事。
即便皇帝病重。
可皇帝到底还是皇帝,是天下共主,是天下间唯一掌握着生杀予夺的那个人!
“皆……”
“即斩!”
当人们心中揣测着,不安着的时候。
皇极门下。
嘉靖淡淡开口。
可声音却无比响亮,由宫门下的构造不断的放大着,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顷刻间。
原本在皇极门左右的锦衣卫们,便立马将瘫软在地的方承裕、蒋荣两位伯爷给拖出人群,拖至皇极门西侧的空地上。
噌!
仅仅只是一道清脆的声音。
两颗人头便滚滚落地,鲜血撒了满地,将尚未清理干净的雪地染红。
而那两具无头的身躯,则是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皇极门前,发出一阵响动。
皇帝几十年来第一次召开朝会,就当着京中所有文武百官的面,砍了两个伯爷的脑袋。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那两颗脑袋就在眼前,那满地的血映入眼帘。
跪在皇极门前的勋戚们,终于开始大声叫喊了起来,无不是在求饶。
然而嘉靖对此却默不作声。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再无往日的体统,不要颜面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声求饶。
他在自己的生命终点,审视着这些臣子们的反应。
而在另一边。
那些被东厂番子押入宫中的士绅商贾中,也有人被拎起来,押到了皇极门西侧,就在方承裕和蒋荣两人尸骸旁不远处。依照皇帝的口谕,即斩。
一声声闷响发出。
一颗颗人头落地。
朱七则在这些砍头声中,继续捧着手中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