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却是皱眉摇头道:“可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不满呢?”
“殿下……是因为他们觉得在我朝买卖东西,用的宝钞和银子,太过吃亏了……”
当高拱还在犹豫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赵贞吉已经在旁小声附和解释了一句。
朱载坖却愈发的不懂了,满脸疑惑。
“这个……”
“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高拱轻咳一声,如同太子一样,他对这件事也没有弄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高拱沉声道:“臣觉得,可能是这些外商觉得,我朝钱钞比价不稳,所以他们与我朝做买卖的时候,账目算的不清。”
“钱钞比价?”朱载坖低声念叨着,然后立马追问道:“高师傅,几位阁老,那个……那个与我朝做着丝绸买卖的,叫……”
袁炜低头说道:“殿下,是欧逻巴诸国之西班牙外商柏富贵。”
朱载坖立马看向袁炜:“对对对,就是袁阁老说的这个柏富贵。本宫知道,朝廷那每年千万利益的丝绸生意,就是和他还有背后一帮外商做成的。如今京中的事情,可波及到他们了?”
一时间闹不明白、算不清这笔经济账的朱载坖,只能是先选择询问朝廷对外贸易的大头上,现在有没有出问题。
随后。
朱载坖又探头在殿内看了一圈。
“严绍庭呢?”
“朝廷里说来说去,他在经济一道上的能力,先帝在世时就满朝皆知。”
“怎么本宫这两日都没有见到他了?”
似乎是随口说出的一样。
当高拱等人看着朱载坖在念叨起了严绍庭。
而朱载坖嘴里却又说道:“若不是真的太过年轻,这一次就让他一并入阁才好,也省得遇到事情了找不到人……”
这话一出,在场四人哪怕是与严家亲近一些的袁炜和赵贞吉两人,也有些绷不住。
而就在此时。
还以司礼监掌印太监身份,管理着整个皇城的吕芳,则带着黄锦快步入内。
“殿下!”
“京中那帮被户部和顺天府召集起来的外商,全都闹起来了。”
此言一出,朱载坖两肩一颤。
“闹……他们怎么闹了?”
高拱亦是赶忙转头看向吕芳:“吕公公,内阁不是已经让户部和顺天府召集这些外商以示安抚,怎么又闹起来了?”
吕芳看了眼高拱,开口说道:“这些外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在顺天府的公堂上闹起来了。因为人太多,东厂和锦衣卫的人进不去,只听说就连海瑞都被泼了一身的茶叶水。”
众人一个个瞪大双眼。
朱载坖沉声道:“海瑞怎么都被泼了水?”
吕芳低头回答道:“殿下,海瑞是被与我朝做丝绸买卖的一名大外商泼的水。”
高拱当即问道:“可是那个叫柏富贵的外商?”
吕芳摇头:“并没有听到有泼水的消息,如今顺天府那边已经一团乱。这些外商做的买卖都兹事体大,顺天府和户部那边一时间也不敢得罪了这些人。还请殿下与阁老们商议定夺,此事该如何办?”
朱载坖立马看向了高拱等人。
高拱几人却是眉头皱紧。
正如吕芳说的一样,这帮外商都不是能轻易得罪了的人。毕竟这帮人手上都捏着实实在在的银子,算起来那都是大明朝的财神爷,来给大明送钱的。
一个弄不好,这帮人可就不会再来了。
而此刻在顺天府衙内。
海瑞头上的乌纱帽早已不知所踪,头发上夹杂着几片茶叶子,而他也不恼怒也不气急,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轻轻的将自己脸上的茶水给擦拭干净。
望着眼前乱作一团,用自己听不懂的各国言语叫嚣着的外商们,海瑞侧目看向一旁的几名户部官员,淡淡的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