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一金值万钱,一银值千钱。寻常人便是不用钱票,随身带上几金几金,也足够行商之用。”
严绍庭倒是有些惊讶高拱竟然能将金银铜币和金银铜票之间的关系看的这么清。
毕竟一金就能价值万钱。
钱票的存在是为了解决长途携带问题,那么只要带几两黄金,也就能满足大多数商贾做生意需要了。
高拱这时候又说道:“老夫所顾虑的,是若要在各省、府、县都开设润物所说的金银铜行,则朝廷将多出一千余座衙门,其所用官吏便要多出近万。朝廷如今虽不缺官俸钱粮,但朝廷却也要为此多一份精力监察地方。”
听明白了高拱的疑惑之后。
严绍庭立马回答:“元辅放心,下官在设想之初,只将钱司与设立在两京内的金银铜行主事之事定为官身。钱司由户部并内阁、内廷三方监管,两京金银铜行则由两京户部管辖,每岁、每季、每月、每旬监察各地账目。”
听着严绍庭的解释,高拱不时的皱起眉头,又不时的点点头。
他随之点头道:“钱司有定价铸币之权,自当有三方监管。两京金银铜……”
说到此处。
高拱忽的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朱载坖,又笑着看向严绍庭。
“不如就将这个金银铜行简称金行吧,如此一来,说起也顺口的多。”
金行……
严绍庭眉头挑动,心中却多了一份古怪的感触。
银行一词大概会在今日因为高拱的一句话,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之中。
而金行二字,却恐怕要一直延续下去了。
不过这也绝对符合中原人最朴素的价值观。
毕竟金子总比银子更值钱。
严绍庭想了不少。
但高拱也就是随口一说,便继续说道:“两京金行为总,归于两京户部管辖,如此也方便地方上钱钞移送往来。再以钱票为证,允官商军民支取,如此确也方便行事。”
说完后。
高拱便笑吟吟的看向了现场唯一坐着的太子朱载坖。
“殿下,这钱司与金行设想,倒是颇为好法。”
朱载坖也是面露笑容。
这当然是好法子了。
毕竟自己的身像马上就能在即位之后,流入千家万户,受天下黎庶供奉。
但在场的李春芳却愣住了。
他目光凝重的看向高拱,眼底神色复杂无比。
这怎么忽然间,老高竟然就开始赞同严绍庭提出的这个法子了。
他也不多想想其中会不会包藏着严家的歹心?
本着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原则。
李春芳当即沉声说道:“殿下,户部宝钞提举司改为钱司,两京及地方设立金行,或为好事,利于新政。但国朝社稷之制,又岂能轻易更迭,今日不过是臣等与殿下合议严宾客所提之法,臣以为更应当交由朝廷官僚共议利弊。且,若两京及地方皆设金行,虽只有两京金行主事之人加官身官职,可天下府县千余之数,用人必将万余,如此之多必定要精于钱钞计算之人,恐怕一时也难以补全。臣以为,此事万不可急于一时,使善政良法因急于施行便变成恶政凶法。”
说话间,李春芳不断在心中默念着。
自己是如今朝廷仅存的清流旧党翘楚之人。
而清流旧党之所以在朝堂之上节节败退,全都是因为严家,或者说是因为严绍庭。
那么对方要做的事情。
自己就必须要反对。无关对错。
只因屁股。
可他刚一说完。
朱载坖便几乎是下意识开口道:“昌平书院数算院如今也已经历数科,算起来结业学子已经有三五百人。当初在徽州府一手掀开人丁丝绢案的帅嘉谟,便是算数奇才,如今就在数算院担任院正。朝廷若要在地方设立金行,自当先于两京设立,再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