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谟绝不能去金行做事。”
严绍庭点头应下:“金行的搭建,还有各项条例的制定,孙儿会让他参与其中,诸事办妥后他还是要在数算院继续教书。”
见孙子已经有了计划,严嵩这才放下心来。
他低声道:“那孩子性子孤僻,在书院就极好,莫要让他沾染了污秽腌臜。”
严绍庭稍稍有些意外。
没成想,老爷子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让帅嘉谟去金行做事。
不然的话,以帅嘉谟在算数上的天赋,再加上有朱载坖这个前任山长,他拿下北京金行第一任主事人的位子,绝对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帅嘉谟也就算是入仕为官了。
不过老爷子想的显然更加充分一些。
帅嘉谟不适合官场。
严嵩见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便又踢了踢儿子,以至于严世蕃不得不带着疑惑,从软榻上站起。
严嵩则是喝了一口茶。
“时辰也不早了。”
“明日太子登极,耗时漫长,都早做歇息吧。”
“养足了精神,待明日迎嗣君登极即位……”
……
翌日。
嘉靖四十五年,腊月壬子日。
早有礼部勘定,今日乃大吉之日。
大明皇太子朱载坖,受文武百官军民耆老三次劝进,得先帝遗诏传位,登极,即皇帝位。
一早。
从天不亮开始,整个北京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当城门打开之后。
成国公朱希忠和宣城伯卫守正等勋贵,便代表皇室,亲至天地坛、社稷坛、太庙祭拜。
宫里。
太子朱载坖也一早就亲自赶至奉先殿,祭奠先帝。
一整套皇帝登极的礼制流程,显得极为繁琐复杂。
勋贵们在忙着代表皇室祭奠天地,太子也在忙着告慰先帝。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便只能等在皇极殿外。
“要不要来点?”
“……”
“听我的,今天有的忙活,现在不来点,等下有你受的。”
“……”
皇极殿前等待着时辰的文武百官人群中,严绍庭凑到了海瑞身边,不由分说便将袖中藏着的一块肉饼塞进了明显早起没有吃饭的海瑞手中。
然后他自己就蹲在一旁的角落里,啃着自己的那块肉饼。
海瑞低头看看被塞在自己手中的肉饼,又看看蹲在角落里啃饼的严绍庭,再扫眼看向整个皇极殿前广场上三五成群,七七八八聚在一起,其中也有不少人正在悄悄进食,便只好长叹一声选择闭眼走到严绍庭身边一同蹲下。
严绍庭继续啃着饼,侧目看向已经默默开始啃饼的海瑞,这才面露笑容:“这可是我家文燕妹子亲手做的,旁人想吃还吃不到,你能吃上一口都算是有福气的了。”
海瑞却是立马住嘴,而后抱着肉饼拱手作揖。
“还请转告陆诰命,海瑞谢诰命的肉饼。”
严绍庭撇撇嘴:“吃吧吃吧,就你规矩多。”
海瑞也不气恼,只是默默的啃着饼。
而严绍庭却囫囵吞枣的将手上的肉饼啃完,然后半蹲起来撩起腰下的官袍,几乎是从裆下取出了一只小巧的银壶。
拔出壶塞。
一股温热的酒香就钻进了海瑞的鼻子里。
严绍庭则是小小的抿了一口。
“别说我不知规矩。”
“实在是要在这里等到午时,没这玩意,谁能扛得住?”
而严绍庭也确确实实只抿了一口,便不再喝壶中出门前温热的黄酒。
这玩意他确实是备着暖身用的。
海瑞也不说话,似乎是在恪守着食不语的规矩,等将一整张肉饼吃完,又仔仔细细的取出手帕将嘴巴擦拭干净。
他才开口道:“严宾客,本官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