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绍庭冷笑了一声:“刚峰兄为何不将话说完?是不是心中也觉得,若是我严家不出声支持新政,光靠高拱是不可能成事的?”
海瑞双眼转动着,视线移向别处:“我虽有此等意思,但是……”
又是一声冷笑,从严绍庭的嘴里发出。
他目光审视的盯着海瑞:“刚峰兄知道道理,也知道新政离不开我严家在朝中支持,为君王辅佐,领衔中枢群臣勠力一处。但刚峰兄还是觉得,我家不该在朝中掌握半点权柄。”
海瑞已经开始用力的抿住嘴巴,双手藏在袖袍下攥紧成拳。
严绍庭则是继续摊开了说道:“刚峰兄,你有你的道理,你也知道很多道理。可……天下就从来没有既要又要的道理!你到底是想要国家新征,革新天下,还是要我严家规规矩矩的去做一个勋贵人家?”
大抵如同海瑞的心思一样。
严绍庭此刻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对方是海瑞。
也只有对方是海瑞,他才会说这么多,解释的这么透彻。
如果换成旁人?
甚至不需要自己说半句话,朝中的科道言官就能将对方给弹劾的无颜留在朝中,从而主动上疏请辞。
而现在。
他只不过是将问题重新推回到海瑞面前。
可海瑞却彻底坐蜡。
面对严绍庭的问题,一时间竟然变得无言以对。
他的眉头紧锁,皮肤深陷在一起。
可不论他如何去思考这个问题,当下却都无法给出回答。
严绍庭只是清冷一笑:“刚峰兄,你也在朝中为官多年。我亦是素来敬重刚峰兄的为官之道、为人之道。可刚峰兄也该明白,身在朝中,心系国家,很多时候并不是全都能按照你所认为的道理去做事的。甚至有时候,刚峰兄不如想一想,你所遵循的道理,到底是不是真的道理,还是说……只是歪门邪道!”
这一刻。
严绍庭人生第一次同海瑞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将话说的极重极重。
以至于海瑞在听到最后那歪门邪道四个字的时候,瞬间满脸涨红,瞪大双眼满是诧异的怒视着面前的这位年轻知己。
然而严绍庭今天却就是要同海瑞,这个平日里最会讲道理的人,讲一讲道理。
他直接迎着海瑞的怒视,低声反问道:“刚峰兄难道是忘了先前你奉召回京之际,究竟为何能甫一上任北直隶按察使,就能大行刑名之事,将北直隶诸多官员法办,进而彻底扳倒徐阶?”
海瑞仍是满脸怒色。
严绍庭则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因为有我授意,徐渭将那些密事转交给了刚峰兄!”
海瑞的脸色由红转白。
可严绍庭却没有就此住嘴,反而继续说:“依着规矩,依着刚峰兄所遵循的,身在官场之中,是否该是君子于密?各司职责分明,官员触犯刑名,三法司查办?可刚峰兄上任北直隶按察使,定然知晓此等道理,却依旧为了能扳倒徐阶,能肃清朝中奸佞,而选择接过徐渭送来的密事。”
看着海瑞的脸色在瞬息间已经发生了无数次转变。
担心自己说的太过,将这位老兄给说的应激了。严绍庭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也同样平和了些:“我知晓,刚峰兄当时是为了心中大义,是为了朝堂公允,所以才会如此做。可这样的道理,便如同如今的严家,不得不为之。不知这等道理,刚峰兄又能否明白?”
海瑞的眼神出现了闪烁,他低沉着说:“我知晓,可……道理非是如此。”
严绍庭嗯哼了声,旋即转口道:“好!既然刚峰兄说道理非是如此。那我再问刚峰兄一桩道理,我严绍庭与严家,又该如何做?”
海瑞抬起头看向对方:“你说。”
严绍庭则是抱起双手,朝向奉先殿方向拱手作揖。
如此之后,他才说道:“先帝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