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那边似乎并不打算偃旗息鼓,恐怕他们还会有所动作。”
严绍庭瞬间眯起双眼。
这个消息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他眯着眼,语气悠长道:“哦?李春芳他们还是贼心不死?”
徐渭轻笑一声:“海御史回京后,促成皇上圣裁,将王之诰等人斩立决,当日下衙,李春芳便亲笔书信一份,遣人快马加鞭送往雷州。只是为了避免暴露,陆同知他们的人并没有截获这份书信,所以信中究竟都写了什么,如今也不得而知。”
“雷州?”严绍庭眼里流光转瞬即逝:“这是要和徐阶暗通曲款?”
徐渭琢磨了一下才说:“信是送去雷州,那定然是要和徐阶取得联系。如今看来,清流旧党中人,还存了寻机让徐阶重新起复入朝的心思。只是我等现如今还想不出他们会用什么手段,但不论如何,他们最有可能就是在江南的事情上做文章。”
严绍庭当即询问道:“文长先生觉得他们会在江南什么事情上做文章,又会从何处下手,几时出手?”
徐渭这一次琢磨的时间更长。
许久后。
他才低声开口:“高拱的新政思路是以整饬吏治为核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此事进行。在他看来,只要将朝堂内外吏治治理清楚,余下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等他统一了朝堂上下的声音,就能以此为出发点,再将度田、清军、重订商税等事推行下去。所以……”
当徐渭开口分析的时候,严绍庭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
其实高拱的新政思路就如徐渭说的一样。
在高拱看来,天下事之所以难做,就是因为那些贪官污吏。
所以他从来都是将整饬吏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高拱坚定的认为,只要将吏治整顿好,不说让官员们俯首臣称,心悦诚服,只要朝堂中枢和地方上的官员们能胆怯惩罚,不得不听命做事,就足够了。
但严绍庭却对此是嗤之以鼻。
不从根本上解决制度和思想问题,光解决人员问题,就算能解决一时之难,也不可能解万世之困。
徐渭则是继续说:“所以,我等以为……若清流旧党要以江南为基本盘,想要推动徐阶起复归朝,想要坏了新政,那最有可能就是在度田和商税一事上做文章下手脚。”
“挑动百姓对抗,抬高物价,中断货物往来?”
严绍庭眯着眼,但眼里却是有丝丝杀气透露出来。
徐渭则是点了点头。
“我等以为,这是最有可能做的事情,也是他们往常行的最多的手段。”
严绍庭当即沉默了下来,眉头微皱。
徐渭看了一眼,见严绍庭显然是正在思考着问题,便没再开口说话。
半响后。
严绍庭才笑着出声道:“既然李春芳能写信给雷州,咱们自然也可以写信。”
徐渭却是脸上一愣:“写信?给谁?”
而严绍庭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一旁。
在昌平书院,旁的什么都不多,但就是笔墨纸砚最多。
基本在整个是书院有建筑的地方,都会有笔墨纸砚存在。
哪怕是山腰上的凉亭,湖畔的水榭回廊,都会备上这些东西,只因为书院的学子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在这些地方展开激烈的辩论,对某一件事或某一个正在研发的事物发生思想上的碰撞。
严绍庭手持墨笔,很快就写好了两份书信,封入信封之中。
“一份给高翰文。”
“一份给张居正。”
“同样是快马加鞭,让人亲自送到他们手中。”
徐渭接过两份书信,低头看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
于是,他抬起头看向已经开始亲笔书写前几日所作诗词的严绍庭。
徐渭想了想,便先行走出屋子,将两封信安排好派人送去江南,而后才转回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