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危急情况下,我不得不将警惕心提升到顶点。浓雾弥漫不散,我深知自己随时可能从任何角度遭到偷袭。
果不其然,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背上突然一阵剧痛。我本能地躲避,同时忍着剧痛挥出一击。手臂挥出去才惊觉,手中的乌金刀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我的手竟空空如也。
我清楚记得,几分钟前我还紧紧握着乌金刀,可不知不觉间,它竟被人夺走,而我毫无察觉。
这让我不寒而栗,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夺走武器,对手的强大程度可想而知。
我捂着伤口躲在洞角,依靠两面死角进行固守。后背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大半边衣服,疼痛让我浑身颤抖。
我本能地想向小女孩儿求助,呼唤许久,却无人回应。
此刻的我,就像独自站在擂台上的斗士,除了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帮我。转瞬之间,我身上又挨了两刀,好在我反应迅速,在感觉到刺痛、敌方还未深入时便挣脱开来。
到第三刀时,我终于回过味儿来。经过与旋龟长时间的搏杀,我对它的招式动作已然十分熟悉,这个看不见的杀手,极有可能就是旋龟。
可我满心疑惑,它的尸体明明还躺在那儿,为何我还会遭到它的追杀?难道旋龟真的死后有灵?
我的目光落在神龟驮碑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我觉得石碑上的石刻颜色愈发鲜艳,仿佛饱蘸鲜血。我怀疑自己看错,凑近仔细观察,赫然发现石刻的凹槽里竟充盈着鲜血,就像刚泼洒上去的。
山洞里只有我、芽儿和旋龟(如果它也算的话)。芽儿还安静地躺在角落,旋龟的尸体离石碑还有一段距离,我就更不可能了,那石碑上的血究竟从何而来?
难不成石碑能自己流血?
我本能地察觉到,石碑流血或许与我此刻遭遇的暗杀息息相关。我的目光聚焦在那幅栩栩如生又诡异邪气的石刻上。旋龟是有人中了刺纹术变成的,可我检查它身体时,并未发现刺纹,据我所知,所有刺纹术都要靠刺纹来承载和传递,不可能有无根的刺纹术。
难道那幅本应落在旋龟身上的刺纹图,被刻在了石碑上?石碑才是它的根源?
我再看那幅符图,图上的旋龟仿佛活了过来,它锋利的眼神、灵活的尾巴、根根立起的羽翼,无一不在表明,这张刻图仿佛有了神性。
神性?
脑海中冒出这个词的瞬间,我突然醍醐灌顶,什么都明白了。旋龟虽死,但刺纹术的神性未散。在山洞里一再偷袭我的,不是另一只旋龟,也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刺纹图的神性。
要消灭这虚无缥缈的神性,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它无形无相,即便是空气,它还能化作一阵风,可刺纹术的神性比风更难以捉摸,我又该去哪儿杀它呢?
这一次,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对逃出山洞几乎不抱希望。就在这时,芽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我暗叫不好,这家伙不会杀不了我,就先对芽儿下手吧?
我发疯似的跑过去,只见芽儿被抛到半空中,正手舞足蹈地大哭。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芽儿才显露出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模样。我不顾一切,使出浑身力气飞扑上去,在半空中接住芽儿。我急忙将她搂在怀里,紧接着整个人又遭一记重击,撞在洞壁上,感觉脑袋都要震碎了。
我头昏脑胀地爬起来,好在芽儿安然无恙,我总算松了口气。可我自己,浑身上下布满淤青肿胀,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好在筋骨还算结实,没被摔断。但浑身的摔伤和刀伤,已让我只能靠顽强的毅力支撑着。
我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刺纹术,就像我从未真正学过刺纹术一样,对于如何破除旋龟的神识,我一无所知。时间紧迫,我已身受重伤,再拖下去,我和芽儿都将性命不保。
看不见的对手让我如惊弓之鸟,短暂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