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风骨和韵味。他的字骨骼挺直,笔锋不藏拙,锋芒毕露,正是笔走游龙,纸上惊鸿。“咦……"她忽地发觉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恰巧裴台熠写完,将纸拾起来晾干,问她:“怎么?”“好巧啊!"她便另取来了一页白纸,盖在了纸上裴台熠落的姓名之上。她盖了下半边,只留上半边,道:“你看,你的名字,刚好是我表兄名字的上半部分。”
裴台熠。
台字上半部便为吉。
自然是蹊跷。
因他名字就是这样编出来的。
只取本名的一半。
便为“裴吉”。
裴台熠心思越发浮躁不平。
他将案几上的公文扫到了一旁,便将她抱上了桌案。他昂首,去找她的唇,吃掉了她唇上抹的胭脂。
“不写了,亲会儿。”
宁窈坐在桌上,头微微往后倒,手指攀着他的坚硬的手臂,无意间抓皱了他的袖口。多半是余毒未解的缘故,如今的亲吻总叫她身体失控的发抖。他的嘴唇是成年男子才有的热烈和滚烫,烧得她呼吸颤乱。她忙从案几上下来,又钻回他的怀里,“都被你闹忘了,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何事?"裴台熠顺势牵上她的手,捋开,与她手掌相扣,轻轻摸着她掌心中的细纹。
“我元宵要同外祖母去寺庙礼佛。“宁窈道:“多半不能同你过元宵节了。”裴台熠点了点头,道:“我也正要同你说,我元宵节要出趟远门。”“你去哪儿?”
“同你表兄回乡下看祖宅。”
宁窈道:“原来是这事儿,我听外祖母说过了。原来你也要同去。”“是。“裴台熠一面说着,一面将她的手牵到唇边,贴了贴她的掌心,道:“但我会尽快回来,最多不出三日。”
掌心传来酥麻的触感,“算了,"宁窈道:“还是慢点走吧,别太赶。”“嗯。”
可一离开她便归心似箭,又如何慢得下来?大
转眼便是元宵节,街道屋檐梁栋挂上一盏盏宫灯,花灯如海,流光溢彩,犹如九天星河坠落人间烟火。
为应景,宁窈也带着宁晓将小院装饰了一番,宁晓尤其喜爱兔子灯。“裴吉"给她买了好几个,她都要挂上树。于是院子里东一颗兔子灯,西一颗兔子灯,倒也颇有童趣。
元宵节当日,宁窈陪着裴老太太坐车去寺庙。裴老太太这几日咳得更厉害,宁窈为她把了脉,察觉不对劲儿,又见服侍裴老太太的李嬷嬷被换了,便问:“怎么不见李嬷嬷?”
裴老太太咳着说:“还是你二舅母提醒了我,李嬷嬷来裴家做了几十年工,都没让她歇过几天,便让她今年回去见见亲眷,待元宵节过了再来。”宁窈又问服侍裴老太太的新丫鬟:“老太太的药可按时用了?”那小丫鬟对答如流,“按时在用。”
宁窈皱眉道:“怎么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裴老太太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也不怨这些下人,人老了就是这样。”宁窈担忧道:“外祖母您如今身体抱恙,元宵礼佛之事,要不还是不去吧,在家养病才是。”
“不要紧。"裴老太太道,“越是身体不好,越要去礼佛,这样方为心心诚。”“窈儿,你大堂兄给你定了门婚事,说是他麾下的男儿,跟他同龄,家世清白,也能干事,最主要地是,对你的心诚。你大堂兄挑的人选,我还是放心,知根知底。但我也同他说,再好的男儿,也得窈儿喜欢方可。窈儿,这个叫裴吉的,你喜不喜欢?”
宁窈立刻脸一涨。
她真没想到,裴吉的动作竞然这么快。
一见她有些惊异,但绝不排斥的反应,裴老太太便笑了起来。她拍了拍宁窈的手,道:“好好好,外祖母知道咯。”下了车,便见天黛色的前方高山巍峨,一座红顶青砖的幽静古寺,藏匿于郁郁青青的群松之中。古寺中老树参天,远离世俗喧嚣,静谧的阳光透过细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