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笑着回道:“陛下每日入夜头疼得厉害,还请夫人在宫中小住,可方便随时问诊。”
宁窈闻言,顿时明白,姬醇这是在囚禁她来要挟裴台熠。她按下心中不安,点头随那太监暂时在偏殿住下。大
裴台熠心思缜密,观察力高超敏锐,善于从囚犯脸上一闪而过的裂缝里找到破绽。姬醇从大吃一惊,到强颜欢笑,在他眼中缓慢得像一场枯燥乏味的皮影戏。
他奉命饮下茶水,谢主隆恩。
姬醇态度微妙诡异的变化,全发生在他看到他的脸那一刻。而且他一直在看他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惶恐不安。同样的场景,还发生过一次,那个人也高呼:“像…太像了。”
他已翻阅了姬瑜和裴震当年留下的画像,他与双亲在面容上相似之处乏善可陈。尤其是眼睛,更是毫不相干。所以,他长得究竟像谁?像到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如此惶恐不安,讳莫如深?
裴台熠一离开宫殿,便折回九幽司,提审蓬头垢面的一善和尚。一善和尚一日比一日癫狂,他再见到裴台熠,便噗嗤嗤冲他直笑。裴台熠冷声呵道:“休得胡言乱语,本官问什么,你答什么。那日你究竟是说何人与本官面容相似?”一善和尚道:“可怜,好可怜啊。”
裴台熠身后随从提刀恐吓:“问你什么,答什么,不然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
一善和尚扒着监狱牢门的铁栅栏,透过缝隙看向裴台熠的脸,他笑呵呵地说:“裴大人可曾听说过一个民间轶事?曾经有一个少年,他出生后遭遇变故,父亲亡故。为了讨生活,他母亲便带着他转嫁给一位王侯。那少年从此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直到有一日,他得知原来他生父就是他现在的父亲所杀。大人,您说一边是生恩,一边是养恩。这个少年该如何是好?”侍卫冷声喝道:“不过是个民间话本故事,书摊上没有一百也有一千,你讲这个作甚!”
“裴大人想知道自己长得像谁,”一善和尚悠悠道,他双眼朝天上望去,道:“您往上看。”
裴台熠从地牢出来,立在屋檐下昂起头,往上看去,天边云彩斐丽。一善和尚究竟叫他看的是什么?这时,侍从匆匆来报,宁窈方才被请去了宫中小住,裴台熠立刻策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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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窈被那太监带去了一处偏殿,坐在殿前荷花池畔发呆。姬醇将她请进宫,绝对和头疾无关,他打算对裴台熠做什么?那个梦越来越真实了。宁窈正思量着,突然有人从屋檐上跃下。
“你是如何进来的?"宁窈缓缓睁大眼睛。问过后,又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世上应该不存在拦住裴台熠的城墙。
裴台熠正要进宫面圣接她回家,但心心中焦急,便等不及先见姬醇,就来见她。宁窈倚进他带着晚风微凉的怀抱里,轻吸口气,正色道:“若待会儿面圣时,圣上要求你带兵出城,你不要去好不好?”这是宁窈第二次提起此事,裴台熠也觉得有些古怪。他看着宁窈的面庞,晚风将她耳畔一缕碎发吹下,坠在白玉似的的半边面颊上,随着因紧张和担忧发颤的嘴唇,微微颤着。裴台熠为她撩起这缕发,指尖摩挲过她细腻的面颊,温声道:“为何?”
宁窈不知如何解释,她绞尽脑汁,最后干脆抱上裴台熠,两条柔软的手臂攀着他,用撒娇的语气说:“我,我就不想你去,我们刚成亲,我舍不得你。你,你……”她结结巴巴,面色红如朝霞,丹唇轻启,“你就同圣上说,你要留下同我生孩子…真是的,哪有叫刚成亲的人带兵的。”宁窈整个柔软的人都靠在他的胸膛上,胸口的软压着他,柔软的手臂环绕着他,乌黑的发丝散出阵阵花香。就算是钢铁铸造成的心,在这般柔情蜜意里,也会被消融成温热的铁水。
但裴台熠却在情迷之外,察觉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一宁窈极少同他撒娇无理取闹,突然这般娇气,其实是在不安。而且是过于不安。
裴台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