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低语殿内一片欢声笑语,宴席上年纪小的郎君、女君早就坐不住了,只等这一声,就拉着小伙伴向殿台走去。
虞秋濯眼珠一转,心下一计,迅速跟上那身穿黑色常服的男人。
人潮拥挤,尤其到殿门时,她心里算计着,快步向右前方迈了两步。
前面是熟悉的黑色身影,后面是拥挤的人流,人群熙熙攘攘,“呀!你踩我脚了!”
又是一阵拥挤,好巧不巧,将虞秋濯和赵观砚挤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赵观砚早就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眼神中带着一丝讶然,竟是她。
他警觉地后退半步,可这角落狭窄,廊柱在侧,人群拥挤,他又能退到哪里去?
二人贴得很近,近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脸上难得的出现为难的表情,一双眼胡乱的瞟着。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快看!是焰火!”
虞秋濯回头看去,在白色天幕中,一束束焰火在白昼绽放,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方,仿佛春日娇花,在空中炸出一朵朵流光溢彩的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人头攒动,惊叹声此起彼伏。
虞秋濯抬眸,眸间映着绽开的焰火,明灼如炬,那双浅茶色的眼里仿佛盛满了星河。
“这焰火可真漂亮。”她自顾自地说,狐狸眼弯起,连带着她眼下的一颗小痣也生动起来。
天幕下,又一束火花绽开,洒下细碎的星子。
又落下,星子暗淡,发出噼啪声。
“可是,这焰火也就绚烂那么一瞬,不是么?”
赵观砚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不该回应。
虞秋濯嗓音轻柔,“绽放已然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紧接着就会落下,只留下一地令人厌烦的污秽。”
她回头看着他,像是等着他的回答。
细碎的星子落下,她笑颜如花,发丝拂动。
虞秋濯说出这番话时,就已经没有退的余地了,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心里发怵。一想到要利用这个仅几面之缘的人,要将他拉近这场关乎生死的局,无论是处于不忍,还是出于恐惧,她都不愿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更何况,大邺朝堂党羽各自成派,乱成这样被皇帝急召回京的人,怎可能是泛泛之辈?
于她而言,赵观砚就像是未知的野兽,充满神秘和野性,令她本能地畏惧,怕有一天利用不成,恶兽反扑。
他在盯着她。
虞秋濯有点心虚,将头转过去看焰火,手不住地轻抚着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赵观砚愣了一会儿,开口:“我想,自然是有需要才会有它的价值,这要看掌握她的人想让它发挥什么样的价值。”
又一束焰火绽放,绽出夺目的光彩。
“由不得它。”
他的声音湮没在焰火绽放的瞬间,很小很小,小到虞秋濯几乎听不到。
赵观砚在沉默中又开口:“美人娘娘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同情这些个玩意儿?”
“不过是对将军有些好奇罢了,想多了解将军而已。”虞秋濯说得轻松,眉眼绽开。
赵观砚扯扯唇角,笑得讥讽:“娘娘请自重。”
“哦。”
虞秋濯回眸,脸上是完美到挑不出错处的浅笑,露出不甚明显的小酒窝,两颊边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晕成浅黄色。
她向前一步,他先是惊讶,后又带着探究的意味,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玩意,好奇地看着她。
“将军是我少时就崇拜的人,早就听闻将军三箭平乱的传奇故事,将军是我大邺的英雄。”
他看着虞秋濯亮晶晶的崇拜的眼神,他的表情再一次生动,好像要裂开,“娘娘好像比我略大一些吧...”
虞秋濯摆摆手,“不就大一点点嘛?没事!“
焰火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人群四散,陆陆续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