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陡听林外人声鼎沸马蹄如雨,一队胡骑从林外驿道上狂飙冲过,方向———酒泉。
冯靖咬牙冷哼:“看到没?这是追杀我们的!”
明玉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刚待讲话,不料又一队胡骑呼啸而来,方向———居延海。
冯靖顺嘴就是一句神助攻:“此乃沿途堵截我们的!”
明玉见状脸色连变,“若……若依你,我们该怎么走?”
“拓拓料定我们必抄近路西遁酒泉,我们则东走甘凉古道反其而行,绕过张掖直下武威,武威归金城都督提辖。”
“甘凉古道不过传说中的大漠古道,若选此道,沿途给养我们如何获取?”
“该道虽穿越大漠,却不时蜿蜒至马鬃山北麓,途中时有零星的绿洲湖泊,我们可赖渔猎补给。最关键的是,该道未被叛军控制!”
权衡之中明玉仍犹豫不决:“你真会孔明心卦?”
“信不信随你!”冯靖耐心耗尽忍无可忍,寒凛凛一双眸子冷冷睨着她,“你若固执己见,你我只好分道扬镳!”
默了默,明玉下了决心,“我去商量商量。”
艹———冯靖诧异至极!你不是领队吗、你还和谁商量?
目视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一丝疑云在他心里蓦地升起。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下来一幕更让他匪夷所思。
原以为明玉会和羽林副将王琦商量,不料他却惊愕看到,明玉商量的对象竟是一个叫昆仑珰的胡旋女!
而王琦等六羽林则围着她俩四向侍立,寒眸凛凛如临大敌。
从他们的站位和姿态看,此乃典型的专属侍卫逼格。
冯靖见状心里咯噔一响:这姿势真踏马诡谲!
一瞬间,他有一种误上了贼船的感觉。
迄今为止,冯靖和其她胡旋女都套过近乎搭过腔,唯独这个昆仑珰却始终无法靠近一步,六个羽林一直刻意围护在她身边。即便纵马驰骋时,羽林的走位亦非常严密,怎么瞧都是顶级的皇家护卫范儿。
什么样的胡旋女值得宫廷禁军万里迎护?狐疑中他竖起耳朵,试图从微微吹来的林风中逮到她俩的只言片语。
刚扎起姿势,不料后背却被人拍了一下,冯靖猛地回头。
是钱穆,一起从人圈逃出来的十个行商之一。
“老钱。”冯靖渊停岳峙淡淡一声,“何事?”
钱穆身材肥壮满面红光,汗津津的饼脸散发着生羊肉的膻味,黄蜡蜡的板牙糊满了牙垢,黑黢黢的指甲缝塞满油泥。
此时钱穆满脸惊慌,“此处不可久留,否则危险。”
“哦?”冯靖仍盯着明玉那厢不放。
“驿道上时有胡骑往来,咱们的马随时会与胡马嘶鸣呼应,一旦那样我们将暴露无疑!”
话刚落地,林中几匹马忽然昂昂叫起。
儿马性劣,没事总喜欢甩自己胯下的那活儿自娱,每每还哇哇几声表示自己玩得爽!
马叫声炸耳惊心!冯靖二话不说抬腿便向明玉蹽去。
六个羽林一对眼神,紧握刀柄冷冷拦住了他。
这些羽林均系勋贵子弟,从妈妈的产道里爬出来就是七品云骑尉。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活在勋贵光环中,一个个作养得冷傲阴鸷不苟言笑。那逼格,俨然是喝过老虎尿的土狗,看谁都是鄙视链的底层。
土狗们敌意隐隐,冯靖顿时腻味至极,他眼皮一翻斜睨着王琦,“速去告知明玉,此乃
险地,要走即走、迟则生变!”
王琦鼻孔朝天拖起黄腔:“为何呀——”
冯靖阴险一笑,“阁下上过战场没有?”
骤闻此言没啥毛病,细细一品却离题万里,王琦顿时摸不着炕沿了。
他迟迟疑疑摇了摇脑壳,“没……没有。”
“没有你问个毬啊?”冯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