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很猛且持续很长,但去得也异常利索。仅仅半天功夫,街上的积雪便完全融了。清冽的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融雪气味,清爽并且湿润。从门下省衙门传旨出来,冯靖在街上缓轡而行,脑中还在想着与太白飞狐联手之事。已两天过去,混江龙那里却无任何消息反馈。也许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摇摇头自嘲一笑。正在沉思,忽听一声叫喊突兀而起,“冤枉啊——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啊——”他一勒马缰定睛看去。一个白面书生正跪在自己马前,双手高举一张状纸,明显一副拦轿喊冤的姿势。冯靖扭头四下一扫,附近没有其他闲杂之人,看来此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喊冤来的。他急忙甩蹬离鞍,一把扶起了白面书生,“相公你搞错了,喊冤告状你应该去京兆府或刑部衙门,本官只是个内务大臣,无权过问地方政务。”白面书生借势起身,压低声音匆匆道:“冯大将军,太白飞狐向您致意。”冯靖一愕,“你、太白飞狐?”“正是小可。”冯靖心中一喜机警说道:“到春发生茶楼等我,我顷刻即至。”紧接着他便大声嚷嚷起来,“你的状子本官接了,即刻转至京兆府受理你的冤情。”太白飞狐深深一躬,“谢青天大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冯靖摇摇头不由暗叹一声,没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悍匪巨擘竟如此俊美!……春发生茶楼,雅间。看到冯靖进来,在此等候的太白飞狐急忙起身行礼,“见过大将军!”冯靖拱手还礼,“不必多礼,飞狐大侠请坐!”太白飞狐脸一红,“大将军面前,‘大侠’二字实不敢当。”略一寒暄,两人坐下,小二端了茶点进来,两人边喝边聊。太白飞狐首先切入正题,“接到混江龙的飞鸽传书,小可方知他擅闯贵府冒犯了大将军,今天在街上拦马喊冤,在下主要想向大将军当面请罪。”冯靖愕了愕,“难道混江龙潜入寒舍你并不知情?”“大将军面前不打诳语,那一票买卖我知道,但早就否了,因为我不想与大将军为敌。混江龙擅自行动是因为他私收了李瞻园的银子,他想先造成既成事实,然后逼我与大将军为敌。”“原来这样啊?”冯靖将信将疑。“今天在三清观我已按家法将混江龙沉河喂鱼了!迩前之事,还请大将军海涵。”说着他又要起身行礼,冯靖急忙将他给按住了。因为不便打听其山寨的内部家务,冯靖只好打着哈哈试探道:“三清观那六个女子均为良家子女,我已擅自带离放生,请大侠见谅。”太白飞狐一稽首,“大将军说放,自有放的道理!只是这六个女子并非什么良家子女,她们的父兄要么是贪官污吏、要么是土豪劣绅,所以我才绑了她们。”“真的?”“我说了不算,大将军可派人暗访,但凡半句有假,小可愿三刀六洞天雷轰顶!”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这里面有她们的家庭住址及父兄罪行,大将军一看便知。”冯靖接过册子扫了一眼,但见册纸发黄墨迹暗淡,纸边已全部起卷发毛,说明该册子早已成型,并非临时应急做出来的假册子。再看其中的内容,里面详细记载着六女子的家庭情况以及其家族所犯罪恶。太白飞狐敢把这个小册子拿出来,说明他不怕自己暗查,也就是说此事应该不虚。如此一来,冯靖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看来自己确实有点莽了。然嘴上却道:“即便她们的父兄罪恶累累,可她们也被混江龙和钻地鼠祸害了很长时间,也算替其家人赎罪了。”“将军所言极是!小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