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迷茫的雾海,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剧烈的呛咳让初茵的面颊染上了一层绯色的薄雾,她只是站在那里,任由睫羽上悬挂的雾珠肆意晕染微凉的双目。
所有的情绪在温凉的水雾中被彻底遮掩,一如她眼尾处残留的泪痕,早已模糊一片。
此时此刻,她霜花似的红唇凝透着浆果般的冷艳,心碎而唯美。
即使她面色苍白,衣衫褴褛,浑身颤抖,狼狈不堪,也丝毫无损于她的不屈与美好。
在他眼里,无论她是一副怎样的形态,都能够轻易攫取他全部的心神。
她是他的玫瑰百合,他的心头明月,他的璀璨明星,引他神魂痴醉,根本就无法放手。
满目充斥的水雾中,独孤承烨别开静静凝视着她的目光,却依旧死死地攥住她纤瘦的手腕,克制地问到,“认输了吗?”
初茵眨了眨睫毛上微凉的雾珠,抿唇倔强道:“不认。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强压我屈服,我又怎会低头!”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生活在一个满是欺骗与谎言的编制的幻梦中,尤其是在她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侥幸勘破真相后,她又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屈从于那人的私心!
独孤承烨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压抑着心中的躁动,刻意冷静道:“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哪怕只是为了煊哥身安体健,我都不可能放你离开!”
初茵试图挥开他的手,“随便吧。”
却未能成功挣脱他一丝不苟的钳制。
想也知道,他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放她离开。
见她不再抗拒与自己交流,独孤承烨略微松动了一些紧扣她臂腕的指掌。
看着那抹因用力过度而泛起的狎红印记,曾经亲历过千百遍不可言说的旖旎情思瞬间重袭心头。
独孤承烨近乎失措地狼狈撒手。
短短瞬息过后,他努力压抑住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狰狞叫嚣的欲兽,冷静克制地将她打横抱起,“罢了,今日的刑罚到此结束。我会为你上药。”
初茵无力挣扎,只是无力地瘫倒在他温凉的怀抱中。
这一刻的她甚至分不清幻梦与真实,只能在永无边际的深渊中随世沉浮。
独孤承烨将初茵重新送回了松院后院,为她更衣上药。
夜深人静之际,初茵突然起了高热。
独孤承烨彻夜未眠,一遍又一遍为她换下额上温敷的湿巾,直至后半夜,初茵的烧才缓缓退下。
黎明将至。
初茵在睡梦中痴痴呓语道:“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想回家……回家……”
他不停地为她拭去鬓边汗湿的乌发。
突兀地,她唤道:“承小烨……”
只一声,就让他抖落了手中为她擦汗的湿巾,眼中的泪滴猝不及防的坠落。
一开始,懵懵懂懂中,初茵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又一个自己似曾相识的身影,可最后,他们统统化为了泡影,在太阳升起的一刻烟消雾散。
她根本看不清梦中人的样貌。
到最后,在所有人都散去时,只余下那个让她爱恨交织、惊惧入骨的可恶身影——独孤承烨。
然而过去与现在的记忆相互交织。
梦中既有承烨的好,也有承烨的坏。
但更多的是他彻头彻尾的欺骗。
他用谎言与灵力改写了她整个人生。
“承小烨……你骗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你欺骗了我……你把我送给了别人……”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你还用我最害怕的东西恫吓我……”
“我不会屈服……绝不……”
“我不是你的茵茵……我只是初茵……我不是独孤……我只是初茵……只做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