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佛甲的种子。」陈执安掩上油纸包。
「陈公子,你是自何处得来的这个佛甲种子?」赵二管家见识过许多风浪,此时也已经掩饰不住声音中的微颤。
陈执安笑着回答:「这一枚佛甲种子,品质应当十分不错,赵二管家以为,比徐家的佛甲种子如何?」
赵二管家死死看着陈执安手中的油纸包,毫不犹豫的回答:「要好上太多,除了这佛甲种子……」
「奇楠叶以及灯盏金丝的种子我也有。」陈执安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下来,他站在堂中,看向不远处的徐远守。
徐远守同样沉默。
直至几息时间过去,徐远守忽然深吸一口气,双掌交叠朝着陈执安深深鞠躬。
他几乎以头贴地,道:「今日远守跋扈,伤了我徐家的体面,也是我……狗眼不识人,陈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陈执安顿时大为惊讶。
这徐远守倒是能屈能伸。
他这样说话,徐远守却直起身来,冷眼看上堂中的其馀人,道:「自此之后,我不再叫徐远守,只叫我徐近守便是。」
他身后的褐衣管家有些惶恐:「少爷,老爷那里……」
徐远守打断管家的话:「犯了错,总要承担一些后果,我扰了徐府的客人,险些让我徐府失了一次极好的机会,以姓名赎之,便算是长一个记性。」
陈执安摇了摇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他再度将手伸入袖中,又拿出两个小小的油纸包来递给赵二管家。
「徐小姐如今身在府衙,错过了军需帐中的评级反而不好,管家,还要劳烦你尽快送去。」
赵二管家郑重向陈执安行礼,接过三个油纸包匆忙离去了。
徐远守与陈执安还在堂中。
这位身材称不上高大的徐家二府少爷全然没有方才的居高临下,他也向陈执安行礼:「徐近守这就奉茶,还请陈公子上坐。」
徐远守脸上毫无半分羞耻,语气也分外认真,甚至脸上还带着许多感激之色。
陈执安心中感叹:「这高门大户的公子看来确实有过人之处,放在乡野市井,能够压住气性的人实在不多。」
「不了,晚上家中还有客人要来,这三颗种子平安送到徐小姐那里便是。」
陈执安摆手,转身出了西堂。
那徐远守亦步亦趋跟在陈执安身后,一路送到了府门,甚至还站在门前远远注视相送,直至陈执安的身影消失在西庆街的尽头。
褐衣管家也跟在徐远守身后:「少爷,也许是个走运的小子,你又何必如此?」
徐远守看了他一眼,眼神锐利而又森然:「你是我徐府的老人,你仗着管家身份在外作威作福惯了,今日在府里怎麽就压不住脾性了?」
「这三颗种子事关重大,不需我多说你也明白,自去领一顿鞭子吧。」
褐衣管家身体一抖,眼中顿时惶恐起来……
徐远守静静的站在府门前良久,直至天上下起小雨都不愿进去。
他在等候府衙中的消息。
——
府衙六房院中,来自苏吴州丶青川州丶江槐州丶新山州乃至藏鼎州的许多药材世家,都在院中等候。
平日里,这些生意兴隆的大府人物颇有威望,走到哪里都有人竞选簇拥,拍马以对。
可今日在这苏吴府衙中,这些人却只能耐心等待,有些大府的老爷甚至紧张到饮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徐溪月也在其中一房中等候。
今日她身着素衣,身段窈窕,眼底泛着莲花般的明净之色,清丽脱俗。
不知有多少年轻的大府掌事人在这般紧张的气氛下,都不由自主的偷眼瞧她。
徐溪月身旁的桌案上,一身锦衣的周修景却并不紧张。
他满脸笑容,茶盏被他拿在手里,耐心品茶。
「这府中的西山猴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