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海汇站起身来,扶住蟠螭台边缘的栏杆,仍然望着陈执安,道:“你可万务小心,这悬天京中漩涡纵横,杀机四伏,稍不注意,甚至连自己的敌人在何处都不知,就要被斩去人头,自此化为枯骨……便是再天才的天赋也将化为尘烟,弥散于天地。”
“这便是你陈执安与位居高处之人的差别,站在高处的人总是能够朝你出剑,朝你出刀,任意时候都行。
可你陈执安,哪怕遭遇刺杀,知道是谁指使,却也只能就此蹉跎,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执安,你需要认清自己。”
卢海汇便如同一位目中无人,跋扈万分的公子,言语之中含着刀剑,直向陈执安而来。
“这卢海汇如此直白折辱,想要做什么?”
陈执安思绪刚刚落下,忽然间,白玉京中广寒楼闪过一道光辉,与南流景融合。
陈执安下意识观想南流景,却只见虚空中一缕黑色雾气已悄然而至,落入他的眉心,落入先天胎宫,落入他的脑海。
“这卢海汇动了杀机,想要激怒我,借用神蕴神通杀我于蟠螭台下。”
这黑色雾气悄无声息,落入陈执安意识之中,却化作黑烟滚滚,其中仿佛有邪魔作祟,将要吞去那十二道神蕴。
陈执安此时目光与卢海汇的目光交汇,清晰可见他眼神中的笑意。
似乎是在因……得手而笑。
“就此杀了你,早除祸患,至多便是耗费一些修行资粮,以此平息昭伏皇怒火。”
“可如果放任你活着,有朝一日必成祸患。”
卢海汇心中思索。
而那涌入陈执安脑海中的黑色雾气,已经彻底化作一尊神蕴法相,这法相便如同一尊妖魔,在滚滚浓烟之中亮出血盆大口。
可是骑在马上的陈执安,却忽然笑了。
顷刻间。
陈执安脑海中南流景光芒大作,南流景中方才融合杀生天王相,凝聚而出的崭新天王相显露踪迹。
这一尊天王同样顶天立地,浑身金光闪闪,难以想象的光辉从他身上照耀出来,便如同一轮高照的烈日。
便在这烈日光辉下,天王相眼中绽放出两道更加炽盛的光辉,合而为一,宛如一道刀光就此斩落。
嗤!
嗤嗤!
可怕的南流景光辉混杂天王神蕴杀生之术,陈执安十二道神蕴同样绽放光辉,光辉凝聚下,天王相眼中的刀光就此划过。
本来笼罩于陈执安先天胎宫、脑海中那恐怖的黑暗雾气,骤然被这一道刀光斩开。
璀璨的金光四射而出,轻而易举斩碎他脑海中弥散的黑暗。
而那血盆大口,在接触到这刀光的刹那,顿时惨叫一声,轰然消散。
蟠螭台上的卢海汇瞳孔收缩,忽而闷哼一声,两只眼睛骤然闭起,继而睁开,却见眼中已然满布血丝。
他大口大口喘息,又仿佛头痛欲裂,一只手死死抓着栏杆,撑住自己的身躯。
陈执安咧嘴一笑,询问道:“卢公子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虚空中一根银针便如同一点流光,疾驰而来。
这流光快到了极致,一点寒芒亮起,转瞬之间就已经飞驰而来,正朝着卢海汇眉心刺去!
隐约间,那一根银针周遭若隐若现一道神相,那神相似乎是一只奇怪无比的鹰隼,隼喙正与针尖相合,又夹杂着一种锋锐神通,带起肃杀气息,刺向卢海汇。
陈执安捕捉到这一根银针,都只觉诧异非常。
这白间一出手,就想要趁乱杀了这卢海汇!
然而卢海汇乃是上原卢氏年轻一辈中最强者。
陈执安以南流景、天王法相碾碎他的神蕴神通,令他元神剧痛。
可当那银针带着玄妙神通直刺而来,他身后忽而有一道神相浮现,那神相乃是一尊持剑的神人。
神人持剑,斩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