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
“这盏灯倒是有趣。”玲珑公主指着远处一只古琴模样的灯。
陈执安轻轻颔首,却也并不多说。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可玲珑公主眼中却似乎藏着一些极其隐秘的东西,就好像是有一棵大树将要破土而出。
玲珑公主兴致颇高,区区几条街道,她足足逛了一个时辰有余。
直至天色将晚,天空中又有云雾飘来,遮住圆月。
玲珑公主忽然想起陈执安还是一位修行之人,平日里这个时候,应当还在修行真元,蕴养神蕴。
于是,玲珑公主在走完最后一条灯街巷之后,颇为不舍的看了看天色:“今日……尽兴,倒是有劳陈先生了。”
陈执安笑着摇头。
他全然不曾看出玲珑公主其实远远未曾尽兴,只是在尽力克制。
二人再度去往皇城,同样并肩而行,一路上,玲珑公主刻意与陈执安说一些宫中的趣闻,陈执安只是微笑听着,并不多言。
就这般又走了一盏茶时间,称得上走得极慢。
可即便如此,玲珑公主仍然觉得这时间似乎过得太快了,这路程又似乎太短了,一转眼就到了皇城街口。
玲珑公主正要说些什么。
陈执安却忽然听见有马蹄声传来,他转头看去,就看到魏灵玉腰间系着长鞭,配着玉石宝剑,眼神寒冷,远远注视着二人。
陈执安忽然想起身旁这位玲珑公主,似乎还是魏灵玉的嫂子,当朝安国公的儿媳。
陈执安顿时察觉出不妥来。
可玲珑公主全面色坦然,望向魏灵玉。
魏灵玉策马而至,这名马卢光】马身高大。
她骑在马上,低头注视陈执安,眼神颇为死寂,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执安倒是不怕,只是扫了一眼那魏灵玉就不去看她。
可玲珑公主却皱起眉来,望着魏灵玉,冷声说道:“玉下,你怎知我出了宫?”
魏灵玉沉默不语。
玲珑公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气,以免在陈执安面前出丑。
可她即便再如何压抑,也难免声音颤抖。
于是,她便尽量少说几字,只是轻声对魏灵玉说道:“玉下,你太无礼了……往后,莫要再来我玉芙宫中。”
魏灵玉深吸一口气,却仍然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摇头说道:“公主尊贵,可终究已经嫁做人妻,如何能与这少年……”
“人妻?”玲珑公主神色不改,只是摇头说道:“你应当知道你那兄长的人物,不需我再多言其中的原因。
至于陈先生……他是我玉芙宫之人,我出宫游玩,请他护持罢了,便是国公当面,也是如此。”
“玉下,本宫在压着怒气,你尽快走吧,莫要让我发怒。”
玲珑公主徐徐开口。
魏灵玉骑在马上,思索几息时间,目光又落在陈执安身上,对陈执安说道:“我那兄长被许多悬天京中的人称为魏疯子。”
陈执安看着魏灵玉。
魏灵玉又摇头说道:“他最不喜欢的便是遵守规则,不像我们这些人……”
她话语至此,似乎察觉到了玲珑公主越发清冷的眼神,便再也不多说什么,策马而去。
此时的玲珑公主脸颊泛红,她很想与陈执安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来,于是她就此朝着陈执安点头,朝着皇城而去。
陈执安有些迟疑,却又见不远处的街口,一位女官显出身影,迎向玲珑公主,他这才放下心来。
对于魏灵玉今日的威胁,陈执安全然不曾放在心上。
魏灵玉几次想要杀他,即便没有今夜,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口头的威胁,又值当什么?
陈执安就此朝着东城而去。
可尚未走到东城,他身后忽然有破风声传来,其中并无半点真元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