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再度回头,却能在云流中看到褚岫白的人头,正被挑在刀上。
“杀却万人,却死的这般轻易。”
陆竹君冷哼一声:“要我说,便要以军中的规矩,将他五马分尸,在任由他流血而死。”
郑玄泽眼神中透露着兴奋。
为亡人张目,原来如此爽快!
云停脸上的消沉一扫而空,眼神中又酝出几分豪气来。
郁离轲蓦然之间,侧头看了一眼陈执安。
陈执安摇头:“这大虞已经烂了,根并非只在这褚岫白身上。
南海褚家能够养出这样的视人命为草芥的人物来,可见他们也该死。”
白间、云停、郑玄泽猛然转过头来,看向陈执安。
郁离轲去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刺青,看向陈执安的眼神更多了些敬服……以及炽热。
“我原以为世家之恶,仅止于轻贱世人……”
陈执安想起被拆散的父母,思绪流转间,却又想起那吃人的卢慈宽、卢海汇。
南海褚家与王家的公子所作之恶,不弱于卢慈宽。
上万山民被他们割去头颅,斩下耳朵,充为军功……
可是世家人物,已有朝廷将军未有的,他们需要这些军功吗?
许多先天修士,不愿当从六品的边关将军,却愿意前去世家做一位门客,可见世家强盛到了何种程度。
世家公子需要一个对他们毫无助益的将军头衔,便去杀那些无人关注的山民……
就好像是在……玩耍一般。
玩耍?
陈执安冷笑一声。
他并不悲天悯人,可这些恶人,全该人头落地,好让他们知道……人命,可不是用来玩耍的。
“回去吧。”陈执安不再去看那些死人,而是看向悬天京方向:“真正的战场,还在那繁华的京都。”
——
七经山并不归京畿州管辖,而是河上州的地界。
河上州黄龙府中有人来报,说是七经山下,传来剧烈震动,也许是有妖物为祸。
于是黄龙府知府,派遣一队铁衣前去探查。
十二骑铁衣渡过黄龙河,又翻过几处山岳,终于来到七经山下。
他们穿过一处迷障,领头的一位铁衣顿时瞳孔微缩,神色大变!
铁骑奔腾而下,便见到许多残肢四散于此处,又看到许多骏马的尸体。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又一处雾霭,顿时看到惊人的一幕。
那领头铁衣甚至浑身颤抖,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四柄长刀刺入大地,长刀上各自有一颗人头。
光是这些人头,不至于让这些衙门人物大惊失色。
关键还在于被横放在四颗人头旁边的石头。
那石头上,有人刻了许多字
铁衣首深吸一口气,开口诵念。
天公不仁,纵豺狼噬人;厚土含愤,忍鹰犬吠天!今有南海褚家嫡脉,褚大都御褚狩之子,本出钟鸣鼎食之家,蒙国厚恩,不思报效,反成妖鬼。以将军虎符之威,行魑魅食人之举;仗九百兵甲之力,逞魍魉杀民之狂。血染旌旗非敌酋之颈,尸填沟壑皆黔首之躯!”
今昭告天地:
边关十三山父老,血泪埋去骨骸;远疆上万冤魂,悲鸣足摧山岳。天厌凶德,神弃悖逆!
今日褚岫白头颅悬刀柄,当有旱雷击鼓,昭雪万民之怨愤。
斩其头颅者——太白山群雄。
留字者——惊世将军也!】
那人诵读一遍,忽然间天上有一道雷霆炸响,将他吓的坐倒在地。
“褚大都御之子褚岫白……”
“被人杀了?”
“太白山】、惊世将军】,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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