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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执安!陈先生!我不过奉命行事,王家王冠侯得到一方图纸,想要铸造一把传世名剑。
铸造那一柄名剑,需要一方染血石】,或者以玉阙圆满修士血液日夜浸染,又或者需要……需要五万人的心头血!”
“我不过奉长辈之命……”
陈执安眼中陡然生出一丝暴虐来。
“杀你王家贵胄者,我陈执安也!”
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划过。
王衍已经被他划开腹腔,他一只手探入腹中,抓出他的心脏。
“心头血?”
陈执安一只手捏爆王衍的心脏,顿时血肉横飞。
王衍死于当场。
陈执安随手将尸体扔在旁边。
他不断想起心头血三字,只觉得心绪越发暴虐起来。
“施主,守住本心!”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陈执安耳畔。
陈执安转过头去,却见方才站着死去的那位大师,不知何时已经盘坐于地。
他原本苍白的面色如今变得饱满丰润,脸上还带起微笑,手中捏了往生莲印,佛相庄严。
可陈执安清楚的感知到,这位大师确实已然死了。
刚才那声音,便是最后一缕神蕴。
他突然心生警兆,连忙观想南流景,南流景中那杀生天王法相若隐若现。
当南流景的光芒绽放开来,陈执安心中的暴虐之气顿时被驱散一空,他的精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陈执安皱起眉头,沟通青山楼,却见那魔种趁着他方才心境失守,青山楼光辉刹那暗淡,竟然生出魔气,影响了他的心绪。
“这魔种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如此玄奇。”
陈执安沟通白玉京,青山楼中炽盛的光辉落下,沿着先天胎宫中与魔种的那一缕联系,补全青山楼光辉。
“怪不得谢无拘如此信任这魔种,这魔种若是算作宝物,只怕比起一品灵宝,甚至更上一级的玄宝更加珍贵。
怪不得谢无拘能够名上骑鲸碑,也怪不得他能够发觉父亲口中的道果。”
陈执安心思闪烁。
他低头看到王衍的尸体,心绪稍定。
旋即又多出些烦躁了。
“这天下究竟怎么了?如王衍这样的人,只怕多到数不胜数。”
“凭我一人,就算再加上云停、郁离轲这几人,又能杀多少?”
“大虞六姓,天下世家几乎成了祸患,甚至……”
陈执安想到那广大的悬天宫,想到那一座望星楼,只觉得普天之下,满是妖孽为祸。
他思绪纷乱,又缓缓摇头。
“天下广大,并非我一人可以撑起来,莫要给自己担上什么枷锁。”
陈执安自言自语:“等我执印,先砍了那几个胆敢杀了我想救之人的狗官再说。”
他想到这里,不再纠结许多,又抬起头来。
却见方圆十余里之地,已然如同炼狱一般。
混乱的神通盖压天地。
几尊神相破碎又凝出。
大风大雨相继而来,令陈执安不如目瞪口呆。
他抬起头来,又看上远处。
那里有一只蛟龙不断腾挪。
黑衣的龙公张开手臂,血色的蛟龙亮出龙牙,龙角之上又穿刺着那些褚家兵甲的血肉!
天阙修士!
强大至此!
即便是大虞六姓也绝不可轻视。
可陈执安看到这蛟骧公大杀四方,眼神中却并无欣喜,反而越发平静。
他还记得那一位扛着扁担的老翁第一次见他,与他说过一件事。
西风州有一座山川,自诩世外仙山,山上大王自号蛟骧公】,聚拢了二十三位将军,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甚至聚拢起一处农镇,聚拢了五万子民对他顶礼膜拜,甚至为其献上婴孩、献上妻女,供其吸食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