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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武陵春(二)(2 / 3)

场面为之一静。

江止渊感受到一道清冷的目光穿过众人,轻轻落在他的脸上。

周怀仁被落了面子,顿时有几分不快,还未开口,便听得坐在首位上的张濯淡淡启口:“太后娘娘欲选侍读学士,怀仁觉得谁能胜任?”

周怀仁只得道:“自是曹岑。他是庐州曹氏出身,曹氏出了两位国公、一位勇毅侯,纵然如今不敌当年,但余威犹在。除了他,还有几位庶吉士,有甘州的刘黔龄、汪且真,他们都是出身簪缨望门的公子。”

说罢,他又小心望向张濯:“张尚书以为呢?”

张濯略颔首,似是而非:“如怀仁所言。”

周怀仁轻轻松了口气。

这位未满而立的年轻尚书今日并未曾穿官服。一身长衣广袖,花犀束带上佩挂芙蓉玉。

一如既往的澹然疏朗、琼洁峭拔,引得天下名士都甘心为他趋之若鹜。

不知是不是周怀仁的错觉,数日不见,今日的张尚书更多了几分不符合年龄的孤决与苍凉。

他眉心微蹙,目光沉郁。像是羁旅匆匆,尘满客袍,风霜满鬓。

这样的张濯令他感觉陌生,又感到恐惧。

一直到茶宴散场,张濯都没再说第三句话。

江止渊有心想同张濯再攀谈一二,只可惜他被一群人众星捧月般簇拥在首座,一直不得空,江止渊只得先行一步。

待他坐上马车行过一箭之地,车夫对他说:“驸马,张大人的马车停在前头。”

江止渊有些激动地掀开车帘,一面下车对张濯拱手:“张大人。”

张濯站在车前,目光落在江驸马脸上,宁静悠远,像是隔了匆匆十数年光景。

日光如金,细碎斑斓。

片刻后,他笑:“好久不见。”

江止渊怔忪了一下,显然不知道自己与张尚书哪里来的交情。只好附和道:“是,还未来得及恭贺张大人入阁之喜。”

张濯轻声谢过:“我今日来有一事相求,是关于苏进士的。”

江止渊心中了然,猜想只怕是张尚书有了惜才之心,想要让自己帮苏进士投卷给夷陵公主,于是点头:“我自会上心,若苏进士过府,我自当助她一臂之力。”

“不。”张濯轻轻摇头,“请江大人一定不要襄助她。”

江止渊闻言一愣:“为何?”

张濯道:“的确是有不好与驸马直说的理由,是张某的私事,不得已才来请驸马相助。”

“既如此,”江止渊点头,“若她当真来见我,我便依张大人所言便是。”

“多谢。”张濯含笑,“如此张某便欠下一个人情给驸马,若他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驸马不要客气。”

江止渊听后连连摆手:“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张大人切勿如此。”

车辚辚,马萧萧。

江止渊走后很久,张濯都还站在原地。

在这旌旗招展的皇城下,那些被时光冲刷得泛黄的回忆渐渐鲜焕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缓缓蹲下来,用手捧起一把道边的黄土。

尘土被早春的日光晒得有些温热,一阵风吹过,便从指缝间匆匆溜走。

张濯临死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能回到二十年前。

回到一切还没发生时、回到他才遇到苏郁仪的那一年。

十九岁的苏郁仪和二十九岁的自己。

没有家仇国恨,没有阴阳相隔。

张濯说不清自己对郁仪是什么感情。

像是一壶浓茶煮至沸腾,再用冷水淋下,茶壶表面上仍旧平整如旧,内里早已寸寸开裂。

他想,既然她死前都不愿再见他一面,他心里应该是恨她的。

恨苏郁仪让自己困在她死去的那一年,月月年年,得不到解脱。

记忆中倔强不服输的小姑娘,死在了那个让她效忠近十年的皇帝手中,张濯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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