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妻间言谈,何需如此鬼鬼祟祟到院子角落来。
百花先生收起折扇,转而行礼。
曾管家似有些担忧,关切道:“夫人若不方便,要不我来?”
岑秋温和一笑,手却不自然地在裙边摩擦,“方便,怎会不方便呢?杏儿是我的人,我自是不怕的……”
说着,她便回屋取了钥匙,随后领着百花先生走向一旁的侧屋。开门锁的时候却显然有些手忙脚乱,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插进去。
岑秋尴尬笑笑,百花先生看起来却不介意,率先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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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屋后不多时便出来了,又说了一会儿话,互相行了个礼。姜小满那潜伏的位置离得很远,两人说话声音轻微,她听不清在说什么。
待百花先生随曾管家离开、岑秋回屋之后,姜小满蹑手蹑脚地来到侧屋前。
姜小满对杏儿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她和桃红一样,同为庄上的贴身丫鬟,地位稍高于一般婢女。据说她被买进庄子的时候岑秋还是闺阁少女,两人相伴成长,情同姐妹。
至于方才曾管事说这屋闹鬼——姜小满身在仙家,自是坚信这个世上只有魔怪,没有鬼魂。不管是书中还是仙祖的训言皆是:人不像魔物,死了便死了,人若不想死,唯有得道成仙一条路。
鬼魅之说,皆是凡人对于短暂一生的留恋与寄托,她是断然不信的,纵使有,那也是魔物在搞鬼。
她看了看门上挂的锁,知房门已经锁上了,便小心翼翼地在纸窗上捅了个洞,贴上眼睛努力朝内窥探。
屋里格局简陋:一张床,一张桌,三张木柜,两把椅子,摆放整齐,是典型的丫鬟住处。
但姜小满还是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异常:那些木柜是被搬动过的,地下积攒的一层厚厚灰尘被柜角的移动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虽然不太明显,但依旧逃不过她的眼睛。
谁叫她平时都宅居家中,没事看书看累了,就只能观察院中同门们,品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乐呢,早就练就了一双敏锐的眼睛。
方才百花先生和岑秋进去了只不到半柱香时间,根本没工夫也没必要搬动这些木柜,那又是谁进过这一直上锁的房间?
一股寒意涌上姜小满的心口。
听说大魔都会一种化气的诡法,普通结界难以困住其形,是以蓬莱用最强的缚灵结界方才封印魔界之门。如此,越过这道门锁完全不在话下。
难道会是诡音?
……
“咳咳。”
一声咳嗽音惊得姜小满蓦然回首,眼前之人摇着折扇,唇角一贯轻佻上扬,不是别人,正是戴着半阙面具的百花先生。
旁边还跟着一人,粗壮如熊,手执刀柄,面容上又添了几分怒气,正是马护院。
“姑娘跟了在下一路,可是有什么指教?”百花先生像只狐狸一样笑眯眯地问。
姜小满心中暗叫不妙,也不知是自己的隐步术修炼不精还是此人太过敏锐,不仅被发现了不说,人还特地带着护院绕回来截她。
这下麻烦了!
百花先生侧头偏向身旁之人,侃道:“马护院,看来贵庄请来的人,也藏了不少秘密呀。”
马护院的脸色这下变得更加难看,朝他拱手,“先生受惊了,我这就带她去见老夫人。”
姜小满还傻站在原地,那壮硕的马护院已迈步上前,粗手一伸就抓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走。
她百口莫辩,碍于扮演的身份也不便用力反抗,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地配合被拖走。回头的时候,还看到那百花先生笑嘻嘻地向她挥手告别。
此人真是既神秘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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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马护院拽着胳膊拖走时,姜小满内心有三分无奈和七分侥幸。
无奈的是,她的灵力虽不算突出,但挣脱一个凡人仍旧是绰绰有余,但奈何她此刻只能继续扮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