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绽,枝头一片萧索。
此时,光秃秃的梅树下立有一男子,轻慢惬意地摇着手中的折扇,似在享受夜风之凉,又似在欣赏天边皎月。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总喜欢戴着铁面具的百花先生。只是此时夜深,他便将面具摘了,让闷了一天的疲惫面庞吹吹晚风。
夜风太凉,寒意顿生。
一把冰冷的剑无声无息地从后方逼近他的脖颈。
纵是剑刃在颈侧,那百花先生却仍是波澜不惊,手中扇摇亦未曾停歇。
“不知神医阁下深夜造访,携的究竟是医刀呢,还是屠刀?”
……
身后之人并无言语,他只能继续哂笑。
“在下只是一个无名之人,何需阁下如此戒防。”
说着,他试图拨走那脖间剑刃,却被无情地抵了回来。
凌司辰的声音冰冷如刀,平淡无波:“地级魔诡音,排行第二十八,善操幻音诡法。三年前,河西岳氏全门遭魔袭罹难,死状凄惨,尸体残留幻音侵蚀的痕迹,其手法正是出自诡音。而据邻里所闻,惨案当日曾听见府中有人在哼唱一支短曲,若隐若现,阴风绕耳。”
“……”
“去年,河东范氏满门遭难,也是诡音所为。幸而,那府上有一食客躲避于地窖中而侥活下来,据他所言,魔难当日亦有诡异短曲之音。”
男子笑得有些无奈,“阁下讲的这些故事颇有意思,可是,这与在下又有何干系呢?”
身后之人却不予理会,而是继续兀自讲着:“很巧的是,处理这两次事件的凌家和玄阳宗都封锁了消息,短曲之事便只有门中少数人知晓。说,你是何人,又是如何知晓的此事?”
“在下不是说过吗?在下乃是千机阁——”
剑一下抵了上来。
“休要胡言!我行走世间十余载,可从未听过什么千机阁。”
“那阁下没听过之事千千万,没听过便不存在啦?”
剑抵得更近了。
百花先生吸了一口凉气,语气却是打趣一般:“那依阁下之见,在下便是那诡音了?”
“魔道四象相生相克,诡音属水、为风所克。方才我在此布下了破魔的风象符咒,却并未探到丝毫魔气,你不是。”
百花先生一怔,又咧嘴笑了起来,“在大魔的结界中布破魔符咒,你还真不怕它现在就杀过来。”
见身后之人并未回话,他只得浅叹一声,继续道:“那在下便只能实话实说了,其实,在下也是来杀诡音的。”
身后之人笑了:“就凭你?”
百花先生唇角轻勾,终是缓缓转过身来,凌司辰终于看清了那张面具下的脸:是一张约莫三十来岁、儒雅俊秀的面庞,可惜上半脸全是烧伤的累累斑痕,也难怪白日里要戴一半的面具。
百花先生一面用已经折起来的扇子用力地拨开那剑刃,一面道:“阁下乃是仙门宗族,自是看不上在下这种小门小道。不过呢,仙门有仙门的秘密,在下这种游道呢也有打听的独门途径。再者——”
凌司辰察觉出对方非敌,也不再坚持,顺势收回了寒星剑。
他面无波动,似乎并不奇怪眼前之人看穿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凌家的炼气术独一无二,略懂仙法之人都能识出那寒星剑上的灵力。
百花先生眼神转而凌厉,似笑非笑,“不妨来打个赌吧,若诡音最后死于在下之手,阁下便放弃仙途,如何?”
凌司辰的表情一瞬从微怔转变为不屑,“可笑。且不论你的痴言狂语,我的仙途与你又有何干?”
那百花先生却大笑起来:“有关或无关,是在下之事。愿不愿赌,是阁下的选择。”
凌司辰不以为意地讽道:“你是想用激将法?”
“非也非也,在下自是有交易的筹码。若最后是阁下杀了诡音,在下便奉上岩玦的藏身线索。”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