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些笨拙可怜地凝望过来,叫人心底微微抽了一下。
「可人心总是易变的……」
陈珩在心底道了一声。
经了前世的那些种种。
他能信的,也只信的,也唯有自己——
两人彼此默默地看了一会。
半晌后,卫令姜轻轻扯开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师弟是怎么看的,可我一见你,便觉得亲善,像是注定要和你相识的一样。」
她抬眸望着陈珩,敛了眼底的复杂,一字一句,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是你成道的妨害,你也不会是我的妨害……在去却了内魔之后,我会同你再亲口说一次我的心意!」
她说这番话时薄红的面颊变作深艳的绯红,擂鼓般的心跳再也掩饰不住,但纵是再如何的羞赧,目光也毫不闪躲,理直气壮,前所未有的认真。
陈珩本欲不答。
只是那双眸子是要咄咄逼人般,不肯放松。
纵是偏过了脸去,也要踮起脚尖,不依不饶地贴过来,简直如影随形。
陈珩被她看不过。
良久后,淡淡回了句
「随你。」
卫令姜闻言唇角才慢慢地上翘,笑吟吟收了目光,眼睛像月牙般的弯了一弯。
「师姐,你对我的这些心思,只怕是无用功。」
陈珩摇头「有这功夫,你不如——」
「你总是一个神情吗?」
「师姐?」
「我说,我讨厌你这副说教的姿态!像是食古不化的教书先生!」
卫令姜忽得打断他的话,冷笑了一声。
面前那人的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敛了所有的情绪,叫人看不出什么悲或喜来,难以接近。
卫令姜有些意乱心烦,忽得萌了戏弄的想法,她冷哼一声,然后便用力握紧了陈珩的手。
胎息在两手相触时猛得一压,陈珩本就断了几根的指骨霎时颤了颤,沉沉地发疼——
他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微微皱眉。
「晚照真好看啊。」
卫令姜若无其事地侧过脸,唇角上挂着的那一抹笑,就再也未褪下来「师弟觉得如何?好看么?」
「师姐还是小孩子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陈珩不答。
「登徒子,你该放手了。」
卫令姜见他并不开口,玩味弯着粉唇,似笑非笑看向两人相握住的手,道「你还想占我的便宜,占到什么时候?」
「难道不是师姐一直不肯放?」
「我放了,你看。」
那纤长的五指才刚松开几寸,就又忽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更快的握拢,其中力道比方才更重了几分,让陈珩眼角又是一抽。
「你疯了?」
陈珩面无表情。
卫令姜露出了一个稍显委屈的神色,嘴角向下一拉,只是眼底深处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像一只眉眼弯弯、得意洋洋的小狐狸。
「师弟不板着张脸,果然要好瞧许多,我说,你就应该多笑笑才是。」
卫令姜紧紧攥着他的手,一双眼黑白分明,软软柔柔的,像是某种
温驯又狡猾的小兽。
「可我方才也并非在笑。」
陈珩瞥了她一眼。
这女郎在说完那番话,像是打破了某处心障,尽管还存着羞怯,却变得大胆了不少。
「我常听人言,来而不往非礼也,承蒙师姐先前两次赐教,如今也该我了。」
他说。
「什么意思?」
卫令姜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还刚欲懵懂追问时,瞳孔兀得便微微一缩。
陈珩骨骼突得铿锵发响,如万千的金铁横撞交鸣,气血化作璀璨的神霞覆住了体表,只一时间,他便仿若从缥缈出尘的谪仙中人,变成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