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听得那唤声,转过身来,向其打了个稽首,微微笑道
「看来道友昔年被打裂的神道金身,已是快完愈了?这般的隔空拿人摄物手段,贫道也是望尘莫及,我倒是还未曾恭贺道友功行大进。」
「老爷折煞我了!若无你特意费心,从浮玉泊给我带来了这块白箓游神的金身,我纵是想完愈金身,也还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呢,只能慢慢苦熬。」
涂山葛长揖及地,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神道和仙道各有妙异,至于这虚空挪移本事,着实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当初是把炀山当做立道的宅基,这里每处山石地界,都被我种下了法印,才能如此轻易。
若唤作是另一处山头,那便只能干瞪眼了。」
陈珩与他寒暄了几句,便被请进了正堂入座,奉茶相待。
见涂山葛自始至终都是副喜不自胜的模样,陈珩心中不免摇头。
涂山葛手中这块白箓游神的金身,乃是宝斋斋的郝庆延所赠。
他在替罗璋相请陈珩赴宴时,前前后后跑了数趟,备了不少礼物来。
这块白箓游神的金身残块,便是其中之一,还有不少丹药、符箓种种。
而罗璋虽未明言,但陈珩也知这些物什应是他特意备下,只不过是借郝庆延之手转交给自己罢。
那些丹药、符箓也罢,勉强聊胜于无,但也有可堪一用的地步。
但这块白箓游神的金身残块,在他身上却寻不到任何用处,连鸡肋也不如,只能藏于室中,聊做个赏玩罢。
因此也被陈珩转赠给了涂山葛。
但如今观这成效。
却是好得有些过分了……
这狐狸自收得赠礼后,便就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而待得神道金身完愈,就更是士为知己者死了,恨不能为陈珩鞍前马后了……
不过陈珩今遭来此,却并非是为了听涂山葛的奉承话。
在攀谈几句,向他言明自己去向后,便也顺带问询了关于地渊的来由。
不过涂山葛口中言语亦没有什么新鲜花样,和外界那些流传甚广的传闻,皆是一般无二。
陈珩又坐了一会,再饮过几杯清茶,便起身告辞。
「此去地渊一行,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同道友便就此别过了。」
他拱手一笑。
「老爷吉人天相,妖鬼邪祟安能近你?」
涂山葛连忙站起身来还礼
「某必会为老爷看守好四方门户,绝不生乱。」
他虽愈足了自己的神道金身,但一身战力却甚是低微。
若陈珩也将其带入地渊之中,那便无疑只是带了个累赘,还要分出心力来护他周全。
故而涂山葛只提了一嘴,就被陈珩摇头拒绝。
「那便有劳了。」
陈珩微微一笑。
「不过,老爷……」
在临行之前,涂山葛突然犹豫了刹那,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
「在你闭关这段时日,山下祝家的有个女子曾来寻过你几次,还留下了好些书信,她——」
「山下祝家?那女子可是练炁士?」
「是。」
涂山葛忙不迭点头。
「白鹤洞,祝婉芷?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她了。」
陈珩沉吟片刻后,笑了笑
「她从浮玉泊回返到阑粱城了?也对……在捅出了那场魔灾了,如今还留驻在浮玉泊的修士,应也是不多了。」
「那老爷的意思是?」
涂山葛小心翼翼道。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赘言了,你替我向祝师姐转告一句。」
陈珩顿了顿,道
「便恭祝她九转功成,无量福生罢。」
话了,他便登上了参合车,拱了拱手,便默诵一声法决。
参合车便登时飞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