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米前辈。”
陈珩打了个稽首。
“好了,你下去罢!我自与他做分说!”
米景世见陈珩神情间既无惊惶畏惧,也无讨好似的热络,面容不变,全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做派,不禁微微颔首。
而他驱走女侍,于院中的小石桌坐定后,先是不痛不痒询了些玄真派的事由,待得陈珩一一作答完。
突得。
米景世话锋一转,道
“近日你被关押于玄教殿中,不通消息,可知外界诸人是打算如何处置你的?”
陈珩神色微微一肃,道“米前辈莫非愿意教我?”
“正是!”
“还请赐教。”陈珩压下心头涌起的疑惑,将手一拱。
“态度最过激进的,如王师兄、柳师妹那几个,他们可是同你父存有着破家之仇,自是恨不能将你先杀后快!
而余者,似是荀师兄、栾朔师兄等,则是认定此事不必小题大做,无论杀你或囚你,皆是失了派中的清名体面,还是早日将你从玄教殿释出,方为正理。
这等小事自是惊扰不了诸位殿主的,也唯有个灵宝殿主,是爱看热闹的性情……但这位却态度暧昧,不置可否,也懒得做拍板定音。”
米景世摇了摇头,道
“两方在争执一番后,好似终是议出个章程来了。”
陈珩心下微微一沉,没有急着开口。
“他们欲废去了你‘太始元真’的道基,将你交由华阳宗做看管,让这方道脉来做你的监察之事。
你今后一举一动,皆是在此方道脉的耳目中,虽是还能够继续学道,但难免要成为掌中傀儡,不能够轻出华阳宗山门,更是难得自由了。”米景世缓声开口。
陈珩眉头一皱,神情骤然冷了下去。
废去道基一事,可非同小可。
一旦行了此举,便难免会在冥冥中伤了大道的根基,无从弥补,更难以真正臻至无上妙境。
虽在境界低微时候看不出来。
但日后倘使修道有成。
这妨碍,便立刻显现了。
且他资质并不算高绝,全赖太始元真之功,才洗练了资性、根骨。
若废去太始元真的道基,这些好处,亦是会悉数消弭,更是个雪上加霜之相!
“太始元真并非魔功,为何——”
“因它是陈玉枢的所有,是烙了他印的,这便足够了!”
米景世摆摆手,缓声打断道
“陈珩,我问你,你如今欲作何打算?”
“米前辈既对我坦言相告,想必也是有妙策要教我?”陈珩轻叹一声,长揖一礼,道“还望前辈指点。”
米景世深深看了他一眼,面上忽浮出一抹笑意来
“再过上几日,我派道子君尧便要回返山门了,有此人出面,你非仅不必被废去道基,反而还会得上一桩大好处!此事乃是栾朔师兄道出的,他若不言,我亦不知。
倘使功成,你却还欠了栾朔师兄的一份人情。”
“道子君尧?”
陈珩若有所思。
“你可知我为何要同你说这些?”
未等陈珩再做多想,米景世忽转了话头。
“说实话。”
他看向摇头的陈珩,苦笑一声,道“全是你那好兄弟陈蔚呵!这混账小子可是把我害得苦了!”
……
……
待得米景世一一将事由始末说完后。
这老者神情也兀得肃了不少,一时正色。
他清咳一声,道
“总之,道子回山之期将近,在他返了宵明大泽,我拜见他之前,你只管安心等待即可,万不可焦躁难安,惹出事端来,切记,切记!”
“多谢米前辈赐教,在下省得了。”
陈珩一拱手,沉声道。
“都是一父所出,怎这心性,同陈蔚那小子全然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