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珠帘相衬,灯烛晃耀。
歌舞百戏,车马交驰,声音嘈杂数十里,景色浩闹,竞夸华美。
远远街道上,乔蕤拉着小簟正在一处乐棚,看伶人们做杂艺。
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追呼蝼蚁。
奇巧百端,叫人耳目一新。
而纵目观去,这满城的金碧相射,锦绣交辉之状。
正恰是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陈珩眼帘一搭,平平淡淡收了目光,视线转向天中。
“一切种种,先且看六年之后罢……”
他眸光灼灼,如有幽火在其中隐约跳动,轻声开口道。
这一刻。
又有欢声骤起,隆隆如潮。
在喧腾的彩光过后,似有无数细微的埃尘和着霜雪簌簌而下,沾衣落袖。
除夕雪。
兆丰年。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
……
又是数十日匆匆而逝。
这一天巳时,陈珩盘坐在蒲团上,摆出个五心向天姿势,有一道儿臂粗的剑气正围绕着他上下旋飞,寒光凄凄,极是耀目,将四面白壁都衬得如被水泼。
杀意漫漫,浸满了整间房舍。
大气中都似有无数金戈,在隐隐啸鸣。
而他的身影也在这游走无穷的剑光中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团团稠雾裹缠了住,叫人难以分辨形貌,只是得见锐气森森,触目惊心。
终于,在不知多久过后,那儿臂粗的剑气忽得一僵,动作迟缓了刹那,只再游走一个回合,便停在陈珩双眉前不做丝毫动弹。
同时屋内也似隐隐有一股无形大力生起,将桌案、床榻、茶盏和砚台等物,都震得左右晃荡,摇摆不安。
这震荡轮番响了六七回,如是海上叠浪一般,一叠要高过一叠。
即便是有意克制,也将房梁震得发颤,灰尘簌簌而下。
随着这无形震荡,陈珩身躯绷紧,一身衣袍也无风自动起来。
他身躯的三百六十五口大穴都在隐隐发胀,似是有一物正藏匿于肌体之下,已等不及要破体而出,只是火候未足,还欠缺了最后一丝时机。
终于,在震荡过九响之后。
非仅是屋舍中的物什已是在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
陈珩的气机,也是随之攀升到了巅峰。
冥冥之中,只觉是某种障关一松,被拦堵之物再不见什么阻滞,百川汇海。
他张嘴一吐,便从口中飞出来了一道毫光,朝着不闪不避的剑气撞打过来!
二者汇在一处,顿有光明大放,刺眼非常,白茫茫的一片。
如是一轮东海明珠浮现出了水面,照得内外通透,上下皆明。
若非是这件房舍早被陈珩施以真炁罩定,如笼盖般严密。
只怕这白光发出时候,立时就要斩开房梁,捅破屋顶,放射出光彩,让这整条街巷的人家,都能清晰得见。
过了数十息后。
陈珩身形才从屋舍内的茫茫白光中现出,他此刻周身上下,都弥散着一股森然的锐气,铮铮而鸣。
其气势犹如一口利刃,即便只是立在原地,不做丝毫动作,都让人忽视不能,肌骨发寒。
此刻,他已是修成了剑道第三境,证得了“炼剑成罡”的手段来。
这一境界,自他在地渊金鼓洞那时,便已隐隐窥见了丝端倪,有了模糊感应。
但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如若雾里看花,朦朦胧胧……
直至今日,才算是彻底跻身到了此境界,成了一名实打实的剑道三境修士。
剑气威能更上数层,一旦发出,就是如虹经天,快似飞电!
在进入流火宏化洞天之前,能够修出这一桩手段来,战力又增,陈珩心中也自然欢喜。
而需知“炼剑成罡”和“炼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