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柔声道,“爷爷,怎么不进去坐?”
从门上的窗口可以隐约看到床上躺着的关珩,她刚要推开门,孟曼就打断了她,“不用了,刚才我和爷爷已经和你姑姑打过招呼了,医生说她现在需要休息。”
说着,她看了眼一旁的老人家,“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
言晏搭在门把上的手又收了回来,只见聂老爷双手拄着拐杖,手腕处还被孟曼搀扶着,微笑着目露慈善的看着她,“言晏,方便和爷爷出去走走吗?”
她看着聂老爷布着皱纹看上去格外慈祥的脸,手臂垂到身侧。
“好,”脸上牵出笑容,“正好我也有话想对爷爷您说。”
正是中午,医院草坪上多了许多散步的患者,喧喧闹闹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有了生气。
孟曼在草坪外看着不远处那搀扶相走的一老一少,心想看上去还真有点爷爷和亲孙女的感觉。
正月的天气,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不过聂爷爷执意要到外面来,言晏也不好拒绝,“爷爷,要不要到前面坐着休息一下?”
聂老爷看着四周来往的病人,笑了笑,“不用,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腿脚还算利索,这点不算什么。”
于是言晏也只好继续搀扶着聂老爷往前走,不过刻意放缓了脚步。
聂老爷看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了前方,淡淡的开腔,“言晏,从昨晚到今天,你受到了不小惊吓吧。”
昨晚发生的事今天已经在媒体上闹开了,所以她也不意外聂老爷会这么问,“没有,”她顿了顿,又想起聂老爷之前对聂南深的态度,抿了抿唇,“只是爷爷,聂南深他……”
却只见聂老爷目视前方摆了摆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有警方调查,我也操不了那个心,”话语中的无奈已然没了之前的愤怒,“至于南深,要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聂老爷看着她不放心的模样,笑了笑,“我刚才也问过医生了,关丫头的伤没什么问题,这次的事不论是南深还是你姑姑,总之人没事就是好的。”
聂老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爷爷不会怪他。”
从手上传来温暖的温度,言晏看着自己手背上那只苍老的手掌,咬了咬唇。
聂爷爷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她姑姑一直都当亲人对待,虽然已经准备了很久,但她还是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毕竟当初聂爷爷在知道她和聂南深结婚的时候是真的很高兴。
但……该来的总会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爷爷……其实我和聂南深……”
“言晏,”聂老爷却突然打断她,语气缓和的道,“爷爷知道你要说什么。”
言晏愣了愣,只听聂老爷继续道,“离婚协议签了是签了,但证还没有办下来,就还不算离婚。”聂老爷无波无澜的看着她,“一张协议而已,只要不拿到法庭上,就没有任何的法律效益,”淡淡的语气像极了这冬天凋零的树木,“不论是这张离婚协议也好,还是当年的那一纸婚契也好,都是一个道理。”
她抿着唇,声音也小了许多,“您都知道了?”
看着女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聂老爷失笑,眸底尽是清明,“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点什么都写在了脸上,我虽然老了,但也不糊涂。”他将言晏搀着的手轻轻放下,自己拄着拐杖缓步向前走着,“至于关丫头最近在做些什么,爷爷心里多少也有点谱。”
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有些事他不说,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言晏立马跟了上去,“那您为什么还……”
“池骞没和陆骁那些人的身份,放在江城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进去了事小,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也是常事。”聂老爷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南深的父亲,就是这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