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的要平静许多,或者说,从今天言晏提到手术这件事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我们欠你的,我认,」良黎站得笔直,身着整洁的高定长裙与这样苍白的病房显得格格不入,「但我想如果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补偿,你也未必会接受。」
「呵,」长眸微掀,关珩那噙着冷意的眸子直直的落在她身上,「可怎么在我听上去,更像是你无法说服他呢?」
可笑,分明他们才是夫妻,一颗肾别说她要不要,难道不该是他们愿不愿意给的问题吗?
像是突然戳到了女人的痛处,良黎从进来开始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庞终于有了松动,「关珩,你以为天逸对你能有多怜悯?」凉凉的嗤笑,「恐怕你真的死在这里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不会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你又何必借此折磨你自己。」
「这样不好么?」她漫不经心的笑,眼底却渗着面无表情的狠意,「反正大家都呆在地狱,我又怎么能让你们安然无恙的爬出去呢。」
瞳孔狠狠一颤,良黎忽然明白过来,或许她今天来找她就是个错误。
她原以为关珩宁死也不会接受那颗肾源,却忘了,在报复他们的这件事上,这个女人从未想过全身而退。
指尖嵌入掌心,但面上仍是保持着镇定,「所以哪怕是活着恶心自己,你也见不得我们好过是么。」
「好歹是做了这么多年慈善的人,」薄唇轻掀,女人五官凉薄肆意,「听这话,更像是你在让一个珍惜生命的人去主动赴死。」
讥诮,嘲讽的语调被她说出来又显得那么的轻描淡写。
难得的,这次良黎却没有被激怒,「是么,」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是关珩,你真的能忍受么?」
关珩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下,良黎就这么看了她两秒,下一刻忽然就嘲弄的笑出了声,「你看,连我都比你了解你自己。」她双手自然的落在床尾撑着,身子微微往前俯下一些借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女人的五官,唇畔牵出的弧度带出某种胜券在握的挑衅,「关珩,你没有选择的,就像你这辈子永远都过不了你心里那关一样。」
到底是相处了这么多年,姐妹也好仇人也罢,没人比对方更了解对方的心思。
关珩唇角微微勾起,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都在下一个偌大的赌注,「不试试看,又怎么能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忍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