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屈辱也好,恶心也罢,既然聂老爷开出了条件,那么后面的事我会做到。」
聂老爷?
关珩脸上有一瞬的错愕,突然就凉薄的笑了出声,「我一直觉得良黎已经够天真了,没想到你比她还天真。」
樊天逸自然听懂了她话语中的嘲弄,只要她不愿意,别说聂老爷,就算关越在世也没办法动摇她的决定。
不过男人也并未在意,转身就欲离开,却在手落在门把上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是说死了未免太无趣么。」
关珩微微一怔,眉心微微蹙起,神情也冷淡得没有温度。
「你风光无限了一辈子,没必要死得这么窝囊。」樊天逸看着眼前的房门,淡淡的道,「所以关珩,好好活着。」
菲薄的镜片掩住了大半的神色,他说,「活着,才是对敌人最狠的报复。」
从关珩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挺拔的背影,但短短的这几个字还是令她的瞳眸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手指在身侧缓缓攥紧,她笑了笑,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的背影,五官却是连那点笑容都暖不起来的冷和恨。
她说,「当然。」
她当然要活着,好好的活着,直到……亲眼看着他们下地狱的那天!
……
宋秘书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病房内已经没有了樊天逸的身影,女人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上。
他踌躇着,「关总,小姐和聂南深就在外面……」
回答他的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不见。」
他怔了下,还是依言退了出去。
病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仪器发出的滴答声,还有窗外偶尔吹拂进来的凉风,映衬着的只有耳边不断重复的那几句话。
【你风光无限了一辈子,没必要死得这么窝囊。】
【关珩,好好活着。】
【活着,才是对敌人最狠的报复。】
胃里突然一阵翻腾,女人急剧难看的脸蛋猛地一白,当即快速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跌跌撞撞的就摔进了洗手间。
「呕……」
宋秘书再次回来时,就听到了洗手间内传来的声音,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正跌坐在地上双手趴在马桶边缘不断颤抖着干呕的女人,他一骇,「关总!」
女人的干练的短发早已被冷汗打湿,丝丝缕缕贴在脸颊,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要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看上去虚弱又憔悴。
「我去叫医生!」宋秘书刚要起身,女人就抬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他,「不用……」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又是对着马桶一阵呕吐。
那甚至是身体里一种潜意识的排斥反应。
比起心理的抗拒,更多的是从心底升出的毛骨悚然的恶心。
原本就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吐出来的都是酸水,胃里不断的绞痛着,最后直到连水都吐不出来,那干呕的症状才稍微好一些,宋秘书连忙从一旁拿过纸替她擦拭,一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关总,您……」
「言晏去找的他们?」女人却并没有接过纸巾,只是低着头喘着粗气,短发挡住了大半的脸色,嗓音还透着无力的虚弱沙哑。
宋秘书很快明白她指的是什么,那愧疚之色更深了,「抱歉,关总……」
「呵呵,」只听女人连连冷笑着,听不出是嘲弄还是什么,关珩唇角勾了勾,强压着胃里再次涌上的不适,低垂着的眸带着那抹森冷的寒意幽幽的问他,「你说,良黎能爱樊天逸爱到什么程度呢。」
从始至终宋秘书都没能看清女人的脸,眉心微微拧起,一时竟听不明白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天后,关珩同意了签手术同意书。
言晏自始至终都没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让关珩点的头,不过,至少结局是好的。
「要签,可以。」病房内,关珩将手里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