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布满了浓厚的烟草味,才静了没几分钟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电,这次是林秘书。
他没有说话,那边已经熟稔的念起了调查结果,「聂总,您让我查的这个叫ara的女人出生在罗马,是个孤儿,之前一直在罗马本地的贫民窟以打工为生,后来她写的一本书火了就移民到柏林,直到一年前才以悬疑家的身份活跃在英国,不过没有照片,导致她的忠实读者一直很好奇她本人长什么样,」林秘书顿了顿,又补充道,「哦对了,她半个月前才来的江城,大概是因为工作需要。」
半个月前……那是画展定下日期的日子。
聂南深淡淡的垂下眸,表情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其他呢?」
「您是指?」
林秘书有些懵,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该查的能查的他都查过了,实在没有多余的情报了,更不知道他们聂总关心的到底是什么。
电话里头静了静,然后才听他道,「没事。」
手指掐断通话,聂南深抬起头来,透过车窗,目光直直的落在公寓的某层已经熄了灯的房间,骨节分明的指尖再次燃起一支烟。
悄无声息的某种情绪逐渐在夜深人静的街道蔓延。
楼上,公寓内,ara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门铃就被摁响了。
她皱了皱眉,这里虽然不是顶级的高端小区,但治安这一块还是很有保障的。
一边想着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敲门,一边擦着湿润的长发走到门口,「谁?」
开口的是个年轻小哥,「您好,我这边是聂总让过来给您送画的。」
画?
ara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将门打开,果然就看到门前已然放着一副偌大的被包装好的画框,大小正好与那副孤女尺寸一模一样。
其中一名快递小哥上前来,「请问是ara小姐吗?」
「我是。」
「好的,请您确认下是否有所损坏,顺便在这边签个字。」
「不用了,」ara拿过笔流畅的在签收栏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语气听不出是讽刺还是什么,「这么晚还麻烦你们来送东西,真是辛苦了。」
然后将笔递还给快递小哥,刚侧身让人将画抬进了屋内,手机里就跳进一条短信。
没有署名,言语直白而简约得轻易就能猜到是谁——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他就给她么?
淡绯色的唇扯出讥诮,眸色也凉到了极致。
不仅未经过她的同意就查到了她的住址,居然连号码也搞到手了。
不过,也不是多要紧的事。
她脸色很快恢复正常,面无表情的将短信界面关掉,然后将两名快递小哥送走,才将门重新关上。
电话很快响起,瞥了一眼,摁下接听键,语气轻快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江城现在是凌晨。」
没有开灯的客厅只有靠窗外透进的月光和路灯的明亮能勉强看见事物的轮廓,ara甚至没有多看那刚搬进的画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电话那端先是沉默,好半天低沉的声音才压抑着响起,「你回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光是隔着听筒就感受到了那边的怒意,ara从酒架上挑了一瓶红酒,漫不经心的笑,「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挑了个好看的高脚杯,她回到客厅,打开酒瓶倒了一杯,男人显然很不满她此时的态度,「这两年他一直在查你的下落,我好不容易才让他打消疑虑,你现在这样毫无掩饰的把自己公然亮在他面前,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把自己置入怎样的险境!」
「瞒得过
一时,瞒不了一世,」女人转过身半坐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一边徐徐的摇晃着酒杯,一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面前的画作,「他要是铁了心要查,不过是迟早的事。」
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