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和衣而躺,卫明煊一轱辘翻身下床,顺手拍醒了已经睡着的刘铨与王贵。刘铨一个呼噜刚打到一半,惊慌地睁开眼,刚要开口,就见卫明煊朝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可能出事了。”刘铨急忙翻身下床,抄起放在床边的弯刀,这刀还是先前在岳衡山中山匪掉的,他们悄悄在车板上藏了两把。“少爷,你先留在屋里,我出去看看。”“一起吧。”卫明煊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睡前压在枕头下的匕首,低声说:“要是有问题,我们也好一起离开,贵子,等下要是情况不对,你就赶紧去喊你娘和桂香。”王贵满脸紧张地点了点头。悄悄推开一道门缝,院里并没有人在,隐约却能听到一些响动从屋舍后面传出。他们住的这间小屋,是东厢房最把头的一间,原先是这户人家还未娶亲的小儿子住的,隔壁与对面西厢房则住的是这户人家的大儿子与二儿子夫妻。为了给他们腾出一间屋子,儿媳与家中孩子都住到了对面的西厢房,这家的三个儿子则住在卫明煊他们隔壁。而此时隔壁的房门却敞开着,床榻上一个人都没有。再一看院子角落,车板上盖着的油布已经被掀到一旁,原本盖在油布下的东西则统统消失不见。卫明煊神情一凛,倒抽一口凉气。亏他以为农户人家热情善良,简单淳朴,他简直就是个傻子!“刘叔,你去把骡车套上,贵子,我们去喊你娘和桂香,赶紧离开这里。”说罢卫明煊握紧匕首,放轻脚步,和王贵一起朝正屋靠近。王嬷嬷和桂香就住在正屋旁边的东耳房里。离得近了,隐约可以听到后院传来的声响。“二十两银子……”“那姑娘是个雏儿,多卖些……”卫明煊惊怒不已,掠走车板上的物资不算,这些人竟然打了将他们卖掉的主意?他们对这户农家没有防备,要不是方才那颗石子示警,今晚他们恐怕就真的着了这家人的道!对了,石子。卫明煊仰头环顾四周,终于在背后东厢房的屋顶,看到一道一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一袭漆黑如墨的夜行衣,再配上善于隐匿的矫捷身手,与大姐描述的天枢阁护卫如出一辙。这一刻卫明煊真的无比庆幸大姐花了两万五千两银子,雇佣了这队天枢阁护卫。值,真的太值了!大姐可真有先见之明!这时王贵已经推开了东耳房的门,里面响起的惊呼声,吸引来后院正在说话的几人注意。脚步声奔向这边,卫明煊握紧匕首,神情紧张地站在东耳房门前。屋中王嬷嬷已经被王贵喊了起来,桂香则不知为何精神萎靡,腿软得几乎自己站不稳身子。王嬷嬷咬牙道,“扶着桂香趴我背上,我背她出去!”反正她老婆子平日做活惯了,一把子力气。王贵依言赶紧照着王嬷嬷说的去做。耽误了这片刻功夫,后院的人已经跑到了近前,四五个做惯了农活的魁梧汉子,远非卫明煊这文弱的小身板所能抵挡。好在这时,房顶的身影飘落下来,阻挡在卫明煊与这几名农家汉子之间。“小少爷,你带人先走,我们断后。”现在不是推脱客气的时候,卫明煊点了点头,急忙与王贵一起,拉着桂香与王嬷嬷往院子外跑。经过灶房门口,还顺便抄起了一袋面粉,和一捆苞米。刘铨已经将骡车拴好等在门口,王嬷嬷把桂香往车板上一放,大口喘着粗气。“嬷嬷,你也坐上去。刘叔,我们赶紧出发!”卫明煊催促道。王嬷嬷扶着桂香,抓稳车板坐好。刘铨拽着骡子,小跑着朝村口冲去,卫明煊和王贵则一左一右跑在车边。王嬷嬷忽然拍了一下脑门,想起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