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晶晶的眼睛望眼欲穿。
“你们历史老师身体不舒服,我代上这节历史课。”他言简意赅。
“老师啊……”俞念翻开书的手一顿,和她想的差不离。
“上到哪里了?”
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俞念似乎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直到楚砚轻叩了下她的桌子,她才怔怔地指了指书上上节课老师讲到的位置。
楚砚了然地点点头。
他投入得很快,讲课的表情庄重,声音传到教室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像古老的钟,铿锵有力。
她直觉楚砚的知识底蕴深厚,来不及备课,引经据典却信手拈来,不在讲书,而在讲历史本身。
从前的历史老师年纪大,大多时候照本宣科,同学们听得索然无趣,历史课向来是枯燥的。
俞念习惯在课上自己阅览教材,记忆知识点,然后刷题,从题里再汲取知识点,疯狂吸入,这是她保持第一一贯的做法。
填鸭式学习,简单粗暴却有效。
而楚砚讲课抑扬顿挫,史料故事引人入胜。
认真听课时,从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下课钟声响起,大家方如梦初醒。
楚砚推了推眼镜:“不足之处,多多包涵。”
谦和有礼。
两堂课下来,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夜雨后,窗外面阳光清透。楚砚的干净白衬衫一尘不染,乡下的孩子看他,整个人像从电视中走出来的一样。
弥漫在空气中劣质粉笔的灰尘落在他身上,俞念甚至觉得,那是对他的亵渎。
俞念个子矮,坐在第一排,抬头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和不可忽视的讲桌上嗡嗡嗡震动的手机,被楚砚毫不留情地按掉,一次又一次。
还挺执着。
她这样想着电话那头的人。
-
一场大雨过境,小镇仿佛经历洗劫。
下过雨的乡道泥泞不堪,跟着宁瑾欢周游欧洲尚且完好无缺的日默瓦,折损在这条蜿蜒崎岖的路上。
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小姐终于忍不住爆发。
“楚砚怎么还不来接我们?!”
沈舟渡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嘴角微扯:“你看你打电话他接么?”
宁瑾欢像泄了气的皮球,脑袋顿时耷拉下来。
从期待见到楚砚的喜悦,逐渐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这里的一切刷新了她的三观。
小镇上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到村里的学校,他们坐的当地人嘴里的麻木,一种三轮载客车,差点把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
诓了一大笔钱,还把他们从邻村就丢了下来。
宁瑾欢气得眼角通红。
她从没如此狼狈过,裤腿上被泥水溅得斑斑点点,脚上的新鞋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反观沈舟渡双手插兜,气定神闲的像是来度假。
她更被深深刺激到了。
“好,他不来接我我就自己走,我就不信到不了。”宁瑾欢憋着一股气,冲冲地就要往前走。
沈舟渡大发慈悲地伸出手,一把捞回了她:“行了,再继续跟着缺德导航走,指不定把我们带沟里。”
“还是你觉得你只凭一双掉底的鞋,再拖着一个瘸腿的箱子,能坚持到去见楚砚?”
宁瑾欢:?
她迅速低头把脚从泥里拔了出来,半张鞋底松落,垂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画面十分滑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段时间在互联网冲浪,刷到有人鞋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