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清看着那女子突然爬到床边,抱着那死者的手臂,仿佛喃喃自语道:“师姐,我不要见师父了,我不见师父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逼你随我来这地方的……我们回山吧,我们回山,谁也不治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治了……谁也不治了……”
孟湲旁观片刻,静静将针灸包拿出,从中抽出几根银针,用火烧过后,让孟清清将那试图将死者尸身拖起来的女子按住,“大恐大悲,心血上涌,得了些疯症,扎几针便好了。”
孟湲将那女子安顿好后,调查一时陷入了僵局,现在唯一能知道的线索就是杀害死者的人身上会有伤痕,但听蝉小苑的人数众多,也不能完全确定杀人的就是其他来客,说不准就是听蝉小苑里的下人。
孟清清刚回自己的房间,就看见凄凄正在她的屋内徘徊,看神情很是焦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孟清清刚关上屋门,凄凄便朝她走了过来,问道:“贵客,您是……是当官的吗?”
孟清清认真一想,她应该算半个,凄凄见她点了头,张开的嘴还未说出一个字,眼泪便先从眼里流了出来,将孟清清吓了一跳。
“贵客……不,大人,大人救命呐!”
凄凄正要跪下时被孟清清一把扶住,“发生了何事?”
凄凄蹙着眉,捂着嘴哭的伤心至极,半点也没有昨日所见的那般活泼,“我、我的姐姐不见了……我们是去年五月入的宅子,主人给的月钱要比别家高不少,若做得好的,还有另外的赏钱……”
“我们都是为了银子来的,但刚进这宅院时,我便觉得古怪,这宅子这样大,却不见个老人,来的最早的,也不过是三月入的宅子。”
孟清清从她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出了言外之意,也就是说这听蝉小苑如今的下人都是去年才来的,但之前听临风镇上的人说,这玉情已在此处住了许多年,不可能从前一直没有下人自己亲力亲为的打扫这么大片地方。
“你是想说,这听蝉小苑的主人有残害人命之嫌?”
“我,我不知道……”凄凄啜泣一声,继续道,“我只知道这召魂会已不是头一次开了,主人召下人也并非头一次,召魂会每四年会举办一次,在第三年便会发帖子召人来。只是我们都不是临风镇本地人,同这里的人说不上几句话,镇上的人大都也嫌我们晦气……”
孟清清点点头,问道:“既如此,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是我姐姐告诉我的。”凄凄的情绪已逐渐平稳,说的话已勉强可连成句,“我和姐姐从前是商贾之女,不说家财万贯,也算得上富贵有余。若不是……”
凄凄突然捂脸悲泣道:“若不是我阿爹他染上了赌瘾,输光了家底,宅子没了,商铺也没了,一条腿也被打断了。阿娘因此事被活活气死,之后……之后我和姐姐带着阿爹躲债奔逃投奔亲戚,去不想阿爹路上却染了病,不治身亡……”
“若不是那亲戚见阿爹死了,死无对证,也不会……也不会抵赖不愿还阿爹从前借他的一千两银子,若是能将钱要回来,我和姐姐也……也不会来做丫鬟了……”
凄凄啜泣了一会才收敛好情绪,继续道:“我姐姐有一手好书法,有一日心血来潮在酒楼里题诗一首,与一位欣赏她才华的秀才相识为友,是那秀才亲口告诉我姐姐的。”
“您若不信,可去找旁人问问,那秀才叫郭半秋,他父母是这镇上的大善人,他十七岁中秀才又容貌俊秀,在这镇上名气大得很。虽然他今年去进京赶考不在临风镇,但随便找个人,便知他与我姐姐交好……”
正在孟清清沉思时,凄凄又继续道:“还有,我……我听其他姐妹说,还有好几位来客的屋子空了。一共五十二个房间,理应只会空出两间来,但出了那件事后,有一个比我早来一个月的姐姐去查了那些房间,不算上出事的那间屋子,空出来的竟有八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