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只要我不原谅他,他便跪要在我门外冻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便拉他来陈大人这里定夺。”
陈礼钦看向王贵,怒声道“你发什么疯?”
王贵膝行至陈礼钦身边,止不住的磕头认错“老爷,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啊,还请您别将小人留在洛城。您也知道家母年事已高,她身边不能没人照看啊。”
陈礼钦皱着眉头。
王贵继续说道“母亲每每提起您,都说您最是宅心仁厚、知书达理,三岁时便知道要将最大的梨子让于兄长、母亲。她还说起牵着您去逛上元节的事情,说您四岁时便能猜中所有灯谜……”
王贵痛哭道“老爷,她陪伴您至十四岁,日日夜夜照顾您饮食起居,您怎么忍心看到她孤苦终老。”
陈礼钦烦闷道“够了!”
王贵闭口不语。
所谓乳母,并非只负责喂奶,而是一直照顾幼子的饮食起居,传授启蒙知识,陪伴至成年。
在深宫大宅之内,乳母弥补了母亲的缺失,许多官贵成年之后,甚至将乳母当做半个母亲奉养。
陈礼钦便是如此。
此时,陈礼钦回忆起曾经种种,下意识去看陈迹“你……他此番,似乎却有悔意。”
陈迹不动声色道“陈大人的意思是?”
陈礼钦沉默许久“她母亲确实年事已高……先前他一时糊涂犯了错,但问宗也杖责过了,当下他又负荆请罪,定是知道悔改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他继续当管家了,只是随我们一同回京而已,你意下如何?”
陈迹思索片刻“陈大人,不如将王贵的契书还给他,放他回家,不再在陈府做事。”
陈礼钦有些为难“我曾答应他母亲,要给他个差事……不如这样,我们且观察他一阵子,若他再有小人端倪,我便将他逐出府去。若他真的改过自新,我们也给他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陈迹在黑夜里端详陈礼钦许久,而后退开一步,微笑着拱手说道“无妨,全凭陈大人做主。”
陈礼钦松了口气,低头对脚边的王贵怒斥道“还不快滚,在这丢人现眼!滚回你家中去,回京前莫要出现在陈迹眼前惹他心烦。”
王贵慌忙起身“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
……
王贵回寝房穿好衣服,一瘸一拐的从陈府侧门出去了。他拐过几条小巷,在一户人家前敲了敲门。
院门打开,一位容貌俏丽的妇人惊喜道“老爷,今日也不是休沐,您怎么半夜回来了?”
王贵颤抖着说道“先扶我进去。”
妇人搀扶着他,担忧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怎的一瘸一拐。”
王贵面色铁青,他一句话没有解释,只是低声交代道“收拾收拾,过几日准备回京。”
妇人搀扶着王贵趴在床上,用手搓着他冰凉的胳膊和腿,帮他取暖。
她看到王贵背后与臀部的伤时,心疼的掉眼泪“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啊?谁把您打成这样的,咱去报官!”
王贵没有说话,任由妇人搓了半晌,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不准报官,此事官府管不了,”他闭着眼指挥道“你将家中金银细软收拾妥当,明日便唤了脚行的车夫来,再找一镖局护送,将它们运去京城。你不要随陈家一同走,单独将细软运去京城,交给我娘。”
妇人哎了一声答应下来。
王贵睁开眼睛说道“兵祸那日我搬回来的箱子呢,我要瞧瞧。”
妇人弯腰,吃力的从床底拉出一只木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满是金银首饰,梁氏曾经最宝贝的凤冠蓝色花钿头面也赫然躺在其中。
当日刘家兵祸,陈礼钦与张拙被软禁在府衙,梁氏躲到了城外田庄里。
王贵趁此机会收敛了不少财物,日后将责任全都推到了刘家甲士身上,自己偷偷把一箱子金银细软昧了下来。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