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对秦淮河了如指掌。
陈迹陷入沉思,若这阿大与阿四真是二刀与袍哥,那应该没有亲身到过金陵才是,为何能说得头头是道?
而且,自己设置两次陷阱,对方竟也能轻易化解。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亦或是袍哥心思细腻,虽是异乡客,却为了不暴露,补全了自己的身份漏洞?自己先前查看密谍司的案牍,不也是为了遮掩身份吗。
不。
这位阿大已露出破绽。
此时不比后世人人识字,反而识字的少,文盲居多。如镖师这般行当,十个镖师挑出来,能有一个识字的便不错。
先前这阿大描述秦淮河时,分明文绉绉的像是背诵课文一般,还能记住天下文枢牌坊,这能是寻常镖师的见识?
阿大、阿四绝对有问题!
陈迹有心开口直接询问,你是不是二刀?你是不是袍哥?
可问完呢?
上一世临死前,袍哥曾与他惺惺相惜,唏嘘相见恨晚。可陈迹若是因此便把袍哥当做一个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恰恰是因为袍哥在道上的恶名,才选择对方成为自己计划里的关键一环。
此人早些年是个散打运动员,因为打黑拳打死了人,入狱判刑。从监狱出来后跟着道上大哥经营高利贷生意,擅长暴力催收,光是局子就进过六七次,后来自己混成了大哥。
这种人若是知道陈迹的真实身份,难保会发生什么事情。
思索间,却见车队在孟津驿站停下,梁镖头在夕阳下挥舞着手臂,高喊道“都别愣着了,将车驾全部赶进后院里去,轮班吃口热乎饭,今晚我们在柴房、牛棚里住下,给东家看好东西!”
阿大见状,转头对陈迹笑道“三公子,我们得去忙了,您要还想听什么,可以等忙完了再来寻我们。”
陈迹拱手保全“有劳两位了。”
阿大与阿四低头进了后院,阿四小声问道“哥,你不是说官贵都是坏人嘛,我看这公子还怪好嘞。”
阿大眼神沉凝“凡事寻根究底的,绝不是关心……只怕是东窗事发了。奇怪,咱们到底在何处漏了马脚?”
阿四低声问道“要不要做掉他?”
阿大无奈的挠了挠眉毛“早与你说过,不要一天天打打杀杀的,要先夹着尾巴做人!”
阿四回头看了看自己屁股,为难起来。
阿大叹息“我说的是个比喻!”
阿四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阿大没有回答。
他站在后院里,看向院外,眼神深沉。
……
……
宁朝驿站皆为官办,乃是最大的军事机构之一,专司驿、站、铺三事。
所谓‘驿’,便是凭‘邮符’核验身份,招待宾客、安排物资、人员运输。
所谓‘站’,便是凭‘兵部火票’、‘密谍司火牌’核验身份,传递重要加急文书、军事情报,此为军事专用。
所谓‘铺’,便是正常的官府传递文书,由县令、知府掌管。
孟津驿的规模超出了陈迹的想象,远不是寻常客栈可比,便是十几座客栈加起来也没它大。就比如宁朝最著名的‘鸡鸣山驿’甚至有驿城之称,妥妥的一座小型城池。
天色渐晚,陈迹在此安顿好小满,当即又出门去了停放牛车的后院,只是他闻着牛粪的味道,在牛车间穿行半晌,也没再找见阿大与阿四的踪影。
他喊来梁镖头“镖头,阿大与阿四呢?”
梁镖头怔了片刻“三公子,阿大和阿四是谁?”
陈迹心中一沉,他低声道“就是你镖师队伍里,常常结伴而行的两人,一人高、一人低,其中一人说话、做事一板一眼,有印象了吗?”
梁镖头面色一变“公子问他两人做什么……他们得罪您了吗?”
陈迹摇摇头“没有,只是今天路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