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和她说,又像自言自语。
“最开始我总在你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我唾弃自己,不管你想法如何,我这么做都不尊重你。后来我分清了这种感觉,甚至逐渐想不起她,对你的注意也越来越多。我承认你强得让我倾慕,但我从未想过,让你帮我什么。”
他凑在她面前:“可我不想被你蒙在鼓里,别惊心说了一下午,我却在想,你瞒着我那么多事,总算有了原因。是啊,我自始至终都没被你划在内。”
苏意眠张张嘴,被他打断:“其实也是,那么久来纠结的也不过是我。是我高估了自己,以为你即使不帮我,也不会站在我对立面。”
她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可她没有不把他当作朋友,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她又怎么会忘恩负义?
“我......”她又要怎么说,告诉他自己为了复仇不得不这么做吗?
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选择是自己做的,戳破不过他发现的早晚。
“那天晚上,你是去她宫殿吧?”虽在疑问,他却肯定。
初雪的到来,就已经说明,她在骗他。只是那会儿的他以为是巧合,别惊心来找他后,一切串联起来,他的怀疑没有错。
她索性点头,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扯谎。
“挺好的,”他隐去眼里的情绪,整个人显得那么冷淡,“像刚开始合作那样就挺好,你我各自为营,是死是活,彼此无关。”
她没透露心绪,淡淡地说:“好。”
本该是这样,她最初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空。
两人下了马车,没了扮演恩爱夫妻的心思,各自回了宫殿。
苏意眠没待多久,被叫去清祺宫与别惊心议事。
两人坐在茶桌边,别惊心先说了苏意眠一个月前查的下毒之事。
十八年前,皇帝办过一场比毒大会,以丰厚的奖励和独一无二的官职,吸引各国人来参加。
难得非天炎朝人能有在这做官的机会,甚至不限男女,于是这场大会热热闹闹办了起来。
别惊心给她名单,从头到尾,没有阿娘的名字。
倒是第一名,她在乌拉听过。
乌拉视他为叛徒,居然为了官职、名利出卖乌拉毒术。
别惊心又和她说,据说当时有一女子毒术超过此人,只是拔得头筹后不见踪影,这第一的名头就落在此人身上。
后来有人说,那两人都是乌拉人,还在当街打了起来。第一名为了制止第二名才出手,结果还是白忙活一场。
还有人说,曾见那女子出入苏府。
苏意眠手一颤,那女子必然是阿娘,只是她从来不知,阿娘是乌拉人。
她低眉不作声,其实也不难想,阿娘一手毒术,第一次踏入天炎朝是随她生母,是乌拉人乃情理之中。
有乌拉人在皇帝身边,一个月前的那场下毒,必定是出自他手。
怪不得穆景乾没查出来,怕是查出来也不敢说。
只是她想不通,老太太怎么中的毒。
老太太的饮食,自然是注意,若是周围照顾的人下手,她不信穆景乾查不出来。
除非......
她的眼眸忽明忽暗,她那个爹,还真是皇帝的好狗。
聊到朝堂局势,她对着别惊心耳语一番,在其惊恐的目光下,潇洒离开。
她抽空回了躺苏府,查看林氏的情况,又问她知不知道十八年前的那场比毒大会。
林氏斜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药喝,有些不明所以。
她眼珠微动,附在林氏耳旁,告诉她老太太的毒大概率是她爹亲手下的,背后是皇帝指使。
话一出,林氏手抖,她急忙扶住碗,才没让药泼出来。
之前从苏诚贞口里知道,她来这的目的,和她一生本事,就已经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