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从未犁过地的赵疆手足无措地握着把手,犁头深入土里,随着耕牛的前进,黑色的泥土被缓缓掀开来。
“云公子,没想到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犁地上手还是挺快嘛。”
他应和着佟村长的夸奖,掩饰住尴尬的羞窘,谁能想到堂堂北齐之主,声名赫赫的战神会有一天跟在牛屁股后面呢?
他把位置让给别人,然后和佟村长交流起来。
“我之前听人说种田辛苦,今天上手了,倒是感觉没想象中的苦,这犁地还是挺轻松的。”
佟村长抽了口老烟枪,吐出嘴巴里的烟后才道,“这才哪到哪儿啊,农民一整年除了农闲那几个月,哪时不是在地里头,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老天爷要是赏饭吃那一年就勉强温饱,要是遇上个天灾,那全家都得饿死,苦啊。”
他又拔了口老烟枪,“我们现在用的这个犁是玉桃让铁匠新打的,比直辕犁省力太多了,你要是用直辕犁,可比现在费劲笨重。”
赵疆立马就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刘玉桃就是在打铁铺子,难道这也是她想出来的?
“这也是刘姑娘想出来的?”
这么想着,便问了起来,佟村长便兴奋地把那日刘玉桃对李铁匠说的话复述出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佩服和尊敬。
赵疆内心大受震动,他未想到那么个小身躯里竟然储存着这么大的能量。
曲辕犁只有一个,犁地也是大家换着换着试,所以佟村长便让大家回去拿锄头一起挖地,最好能在今天把收割和犁地一起做完才好。
赵疆听佟村长这么一说,便央求他拿之前的犁来也试一下,看看两者的不同。佟村长没想其他,只认为是单纯的好奇,便也让人去自家拿了。
没一会儿,直辕犁就拿了过来,套上绳子后他便又试了一下,果然如佟村长那般说的笨重费力,他看着曲辕犁陷入沉思,内心想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不远处赵九和十七感受到了赵疆的召唤,便隐身去了竹屋等着,没多久赵疆也到了。
赵九把查到的信息一一道来,刘玉桃的生辰年月,家庭情况,成长经历,包括她清醒后做的桩桩件件事情,顺道也把神隐道长在府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疆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里的纸张,待赵九汇报完毕后才晃过神来。
“那个道长也是今天到吗?”
“属下是和那个道长同时到的,已经到佟家湾了。”
赵疆见事情已办妥,便又提了曲辕犁的事情,还着重提醒隐去刘玉桃功劳的事情,避免被人知道后徒增是非。
赵九和赵十七听到,都忍不住咋舌,“乖乖,这刘姑娘着实聪明了些,这些事情哪像一个未及笄的女子能干出来的啊。”
十七一记眼刀飞过去,赵九便立即住嘴,然后又汇报起府城的事情,“对了主子,府城还出了件事跟您有关。”
“何事?”
“那个神隐道长在府城的时候开坛讲道,许多富贵人家都去了,老夫人也去了……”
赵九悄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便继续道,“老夫人跟道长求了主子的姻缘,神隐道长说主子命格特殊,需得寻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且有过大机遇的女子成婚方可,否则便会如同前两任主母……”
赵疆听出了赵九的未竟之言,并未像以前那样反感。一般像他这样年龄的男子都会早早成家,像他二弟赵珉在出孝后也成了亲,现在都有了三个孩子,只是他婚事坎坷,一直拖延至今。
他还是儿童时,柱国公就已经为他指了左老将军的长女左青语,只是她八岁时在冬日不慎落水导致身子孱弱,未及笄便已早逝。
第二任是平原侯的嫡幼女苏婉宁,在大婚三个月外出落马而亡,然后紧接着就发生皇后公主被赐死,赵家被逼自立的事情,赵疆也没心思去想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