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在她耳朵,就像磁针卡碟一样,尖锐难听。
但是还是得推门进去,她来道歉,还需挤出微笑,恭敬温顺。
满室烟雾,一屋子噼里啪啦的麻将声。不知是灯光昏暗,还是因为看多了电脑,连带着视线也昏昏沉沉,明月眼前像蒙了一层纱,只觉得仓皇。
有女眷拥上来,围着她,或许因为兰泊在屋内,她们对她比平时更殷勤。
沈兰泊他们表兄弟关系好,妯娌们经常聚会,几乎就是住在一起了,明月比其他姑嫂年轻一大截,说话也说不到一起去,笑着寒暄着,脸上就有点僵。
“明月有好几天没来玩了吧。”其中一个道。
“最近忙。”明月道。
“二嫂,人家年轻人当然情愿和年轻人一起玩。你上了年纪了,已经过时了。”
明月忙道:“姐,你这说的什么话。”
两人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要不是,你就常来玩。”
牌声噼里啪啦中,明月一面应付,一面扭头寻找兰泊的身影。
——他坐在最里面的牌桌。
脚边卧着一只德系杜宾犬,歪着头,倦懒地伸长脖子,渴望沈兰泊的爱抚。一看见明月望过来,立刻仰起头,圆圆瞪起两只眼睛,警觉地站起身子。
沈兰泊穿一双黑色手工皮鞋,擦得锃光,泛着冷冽的光圈,手搁在大腿上,戒指在指间,一圈银光,缭绕着苦烟雾。
隔着烟烘烘,闹嚷嚷,华丽的,昏暗的空气,
他看向她。
明月握紧手中的礼物,一颗心没来由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