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舞台和整个会场的顶灯,亮度骤降,瞬间变成极暗的黄色柔光。
一道追光灯,直直打向会场后方。
不少来宾起立,转身朝后方张望。
入场门,在阶梯座椅的最上一层。坐在第一排的江月棠,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
“孟先生!”
“孟总!”
“真人好帅啊!”
看见那个身影,她愣在原地。
掌声四起,气氛躁动。
她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轰鸣——
孟长洲穿着黑色的高定西装,剪裁合体,金贵非凡。暗纹领带,在追光灯下熠熠生辉。
他是全场当之无愧的焦点。
但他的目光,却牢牢锁定住一个人。
他大步迈下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江月棠她抬手,把鬓边的一缕长发,挂在耳后。
她以为自己全无破绽,却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她已经把这个动作,重复了三遍。
她的每一个微小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
孟长洲迎面走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像盯住了逃窜许久、不听话的猎物。
此刻,她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在劫难逃。
江月棠抿唇微笑。
伸出的右手,纤细漂亮,带着订婚戒指。
她微微颔首,红唇银戒,十分体面。
江月棠把手往前伸得更远了点,声音带着几分克制的颤抖:“哥哥。”
孟长洲走过来,一步一步靠近。
他抬手——却直接忽略了她的动作。大手直接抬向了她的脸颊——
她太清楚这个动作了。
以前,他只要这样靠近,接下来,就会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她。
甚至经常带着故意的惩罚,折腾她整晚不得安宁。
此刻,就在众人面前,就在大荧幕上还播放着她订婚的照片——
孟长洲要干什么?
江月棠怕急了,她知道孟长洲的性子,极端、偏执、有着可怕的掌控欲,他确实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不知该往哪躲,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躲开,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越来越近。
他抬起手,故意缓慢,像在吊她的魂。
她愣在原地,看着他抬手,慢慢靠近自己的脸,耳后,脖颈——
她根本不知道眼神应该放在哪,左右闪躲,又只好去看他的眼睛——
他好高啊。距离这么近,她必须抬头、再抬眼,才能望进他的眼睛。
像是低声乞求,又像在试图唤醒他的怜悯。
她又开口,轻声唤了一遍:“哥——”
无路可退。
进退失措,收放不得。
她屏住呼吸,努力按捺的胸口起伏。
半晌,孟长洲的手,又落回了她发烫的耳际,拨动她发丝,从耳环上取下——
帮她把那些被耳环勾住的青丝,轻轻别回耳后。
动作从容漫不经心,仿佛无意,却透着熟稔的侵略。
他离得那么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过耳侧,带着浅浅的凉意。而从后面看去,她整个人都被他的身形笼罩,像被他牢牢困住一般——
毫无退路。
男人轻笑,“妹妹,”他的嗓音低哑又缓慢,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和挑衅:“他送的耳环,跟你不合适。”
他分明就是在当众越界。
这不是四年前他最讨厌的吗?这不是她只要违反,就一定会被惩罚的“红线”吗?
江月棠抬眸看他,咽下胸中翻涌的恐惧、爱恨痴怨,忍住即将奔涌的泪水,鼓起勇气,不卑不亢地回道:“谢谢哥哥关心。不过,这是我自己买的耳环。我已经很久,不戴男人送的首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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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酒回灯重开宴。
台上,歌舞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