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无法自抑的绝望。
从森寒宫苑到江湖险地,一路走来千山万水,靠着无数同伴的尸身,踩过无数骨肉鲜血,才终于走到今天,可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冀州尚在远方,而他已经再无希望。多年压抑的翻滚的热血,早就数次被现实的寒霜冷雨浇灭的透心凉,眼睁睁接受那灰暗冰冷的结局……
他辜负了太多人的期望,脑子里重复浮现着当年掖庭为他死去的那十几个少年人的摸样,所有死去的伙伴,婶婶,母亲,侍卫,都用着冷酷无情的目光注视着他,怒斥着他,说他是镇北王的狼崽,一定要撑起镇北的帅旗,为死去的无数父辈报仇……
“缙儿,你要回去!”
“少主,带我们离开,带我们的尸骨回到镇北!回到故土!”
“他们是为你死去的孩子!他们和你一样的年纪,却葬在了这吃人的掖庭中,萧缙!你要为他们报仇,为你的母亲,你的父亲报仇!”
“这是你的使命!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要做到!”
“萧缙!听到没有!谁都可以死,但你绝不能死!他们,他们可都是为你死去的!”
“萧缙啊,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哈哈哈,你母亲在掖庭做他们的洗脚婢,你父亲像狗一样任皇帝驱使……”
“萧缙,你快爬!学狗叫啊!你敢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掖庭的伙伴……”
“萧卧风是镇北王大将军又如何,他的儿子还不是要跪在地上给我当马骑啊!”
“下了那么多毒药,为什么人还在活着!到底谁在护着他,给我统统杀光!”
轮番的羞辱和尊严的践踏,沉重的责任和胁迫而来的压力,将那名17岁的少年瘦弱的肩膀压垮,咬破槽牙痛苦的挣扎着,想要逃开那些声音。
萧缙苍白无力笑着,就这样死在无人所知的深林里,活着的痛苦不再背负,也不会再有人因他而死……
挺好……
挺好的,不是么……
“你躺够了没?”一道虚弱无力,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
萧缙猛地一睁开眼睛,倏然坐起身子,看向那人,却被刺眼的日光闪了眼,他的心里突突的跳动着,直到慢慢看清楚眼前的身影。
浑身的衣服破烂不堪,刀痕剑伤撕裂,白衣灰衫染血,明明是那么的狼狈,可那人眉眼确是一股永远悲怆苍劲的寒霜,像是插在风雪里一把沥血的寒刀。
一股温热的湿润流过,萧缙不知是哭着,还是笑着,声音却是颤抖着:
“寒无衣,我以为你死了。”
寒无衣唇色发白,眼下憔悴不已,她将乱山剑一挥,插在水里道:“忘了我的名号。”
“鬼见愁,阎王不敢收。”
若不是这声音太虚弱,倒也是一股慷慨霸气。
夜里,山洞的火堆烧了起来。
寒无衣醒了,萧缙却晕倒了过去,索性他只是连日被追杀,又在水里泡太久而引起的高烧。寒无衣看不懂萧缙散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只能凭借感觉和嗅觉,找了一些药丸喂萧缙吃下。
希望不是毒药就好,寒无衣心里想着,但见萧缙似乎脸色好转了一些,才放心地拿剑出去插了几条鱼,熟练地划开鱼肚,将里面的内脏都掏掉,用剑划了几个口子,便串在乱山剑上,架在火堆上烤着吃。
名剑乱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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