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态度颇为恭敬。
“大佐,上级的命令,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日本兵后退一步,仍旧不肯退让。
“我是天津驻屯军参谋部大佐松井佑一,你们想查他?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永见参谋长的公子!好啊,你们查啊!但你们俩得告诉我你们的名字,等我回天津参谋部要向永见参谋长汇报,到时候你们就等死吧!”
开往汉口的火车鸣响了汽笛,屡屡白烟团团从火车头处冒出,火车要开车了。
周曦沐的强势让两个日本兵瞬间没了主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陈确铮索性走到他们面前,抬起了双臂,做出配合检查的样子,两个日本兵自然谁也不敢冒险去扒“参谋长公子”的衣服,最后一起齐齐地给周曦沐和陈确铮行了一个军礼,伸手做出放行的姿势。
周曦沐和陈确铮见状,不敢再耽搁,虽然内心已经焦急如焚,却依然不紧不慢地进了检票口,陈确铮用余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钱胜权伺机连滚带爬的跑走,大腿根部湿了一片。
这是一招险棋,但他们赌赢了。
一到门口日本兵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就飞跑起来,赶到月台时,火车马上就要开车了,月台上人头攒动,挤满了话别的人群,火车的汽笛持续地轰鸣着,车头喷出缕缕白烟,周曦沐从钱包中取出仅有的三百块钱,放在了陈确铮的口袋里。
“这钱你拿着应急,只要出了北平城,你应该就安全了。”
周曦沐想了想,又掏出了一个布包袱,塞在陈确铮手里。
“一定要收好,当然我希望你永远没有机会用上它。”
陈确铮没有打开布包袱看,但从形状和触感来看,他知道,就是刚才周曦沐掏出的那把手枪。
周曦沐持续在包里搜寻着,掏出了一方印章。
“这枚印章也留给你吧,上面刻着文天祥曾说过一句话:存心时时可死,行事步步求生。我只想让你记住,生命是珍贵的,因为一时意气逞匹夫之勇而伤害到自身,并不是智者的作为,知道吗?”
陈确铮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枚印章是我的心爱之物,好好保管,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吧。”
陈确铮眼眶微红,他刚想要说什么,火车已经缓缓开动了,陈确铮只能一跃上了火车,周曦沐一边跟着火车奔跑,一边对陈确铮挥手。
“保重!”这是周曦沐对陈确铮最后说的话。
“老师你也保重!”说完这句话,陈确铮的眼眶红了。
他眼看着火车越开越快,周曦沐奔跑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对他笑着挥手,最终淹没在送站的人群之中。
火车开离了北平城,带着陈确铮远离了一切不可预期的危险、珍重道别的话语、紧紧攥在一起不舍得分开的双手、惶惶然不知前路的双眼和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眼泪。
“周老师,谢谢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听你上课。”陈确铮抚摸着那枚印章,在心中默默地说。
“会有机会的,只要日本人没有把我们这些教书匠杀光,你们就一定会有课上,有书念的!”周曦沐看着列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在心中这样回答。
周曦沐目送列车开远,心下松了一口气,无论未来如何,陈确铮的命算保住了。周曦沐赶忙去火车站的厕所里把自己的衣服换上,这身衣服他真的再也不想多穿一秒了。出站时他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想必那个叫松井的现在应该还困在旅馆的杂物间里吧。
脱险之后,周曦沐才想起阮媛的药还没有买,他匆匆挤过推撞的人群,急急忙忙往药房奔。到了药房,他拿出药方让伙计抓药,结账的时候发现钱包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他已经把全部的钱给了陈确铮,周曦沐不禁苦笑。
药是必须买回去的,可是他不想回去拿钱。倒不是因为担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