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生,头上缠着头巾,裤腿卷到腿肚,赤脚站在船上的船夫,倒是觉得黄团长此言不虚,可大家都怯怯的,谁都不敢第一个上船,总想观望观望。就在陈确铮刚想说服“三剑客”一起上船的时候,只见闻一多教授第一个跳到了船上,只见他站在船舷上,大喊一声:
“看,有什么可怕!”
大家看到他慷慨激昂的样子,深受鼓舞,纷纷鼓起掌来,之后周曦沐、曾昭抡、袁复礼、李继侗等老师都纷纷上了船,第一艘小船很快坐满了,只见那正值壮年的船夫双手向下按,做屈膝状,因为船上并没有座位,所以教授们都按照船夫的指示,蹲在船上,彝族船工鼓动小腿的肌肉,稳稳撑住手中的船桡,在江水之中划动,沿江逆流而上,行至中段突然放松力道,小船便随着急流猛冲而下,宛如离弦之箭,水流拍打船身激起的水沫打湿了船上人的头脸,他们顾不得擦,只将双手死死抓住两边船舷。待船经过码头数十米处船夫再次奋力持桡搏水,小船再次逆流而上,抵达码头,形成一个完整的“Z”字。之所以采用“Z”字的路线,是为了抵抗水流冲击,防止船只倾覆的缘故。几位教授安全上岸,朝对岸挥手,脸上都带着自豪满满的笑容,宛如完成了一次壮举。船夫颇为熟练地重新以“Z”字从对岸划回,大家见并无想象中可怕,纷纷踊跃登船,四舟齐发,场面十分热闹。
“咱们这三百来号人得运多少趟啊!”胡承荫看着水深流急的盘江,面露难色。
“看你这脸色,你不会是旱鸭子吧?”
“说来惭愧,虽然在海河边儿上长大,但这游泳怎么也学不会,逼急了也就只会狗刨儿两下,掉河里肯定沉底儿。你们看着水流得这么急,别说我不会游泳了,就是会游泳,没一会儿功夫也肯定给冲跑了!我看这小船儿也不怎么结实的样子,万一翻了船可怎么办?”胡承荫大大方方地认了怂。
“那你可以定要把住船帮子,可千万别掉水里去。”
“哎,我有主意了!”胡承荫说完就走了,在岸边四处搜寻,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蹲在河边研究芦苇的池撷清。
等胡承荫把池撷清拉到身边,贺础安和陈确铮都笑了。
“你倒是机灵,全团水性最好的给你拉来了!”陈确铮竖起大拇哥。
“那当然,之前他在梅子潭跳水救人的壮举我还历历在目呢!池撷清同学,我的身家性命就拜托给你了,我要真的掉水里,拜托一定拉兄弟一把!”
池撷清笑着点了点头。
“狐狸,你就放心吧,我也会游泳。佛山虽然看不到海,但我自幼在汾江河边捞鱼捕虾,虽然没有池撷清水性好,倒也还可以。”
“我是江西高安人,小时候没事儿也经常在锦江里玩儿水,虽然到北平之后许久游了,但应该还是会的。”
“闹了半天,就我一个不会游泳的,身边三个救生员,那我还担心啥?”
轮到“三剑客”上船时,陈确铮和贺础安坐在第一、二位,胡承荫在第三位,池撷清坐在他身后,池撷清见胡承荫面色发白,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没事儿的,一点儿不可怕,万一你掉进水里,我也会把你救上来的,放心吧,你若是实在害怕,就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到了。”
胡承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小船划离了岸边,开始的时候因为逆行还没起速度,待到江心沿着急流而下的时候,小船突然好似离弦之箭一样,几秒的功夫冲出去几十米,胡承荫只觉得两岸的峭壁急速从自己眼前掠过,吓得胡承荫哇哇大叫,他紧紧闭着眼睛,水流拍打船舷溅起的水花把他淋成了落汤鸡,他也不敢睁眼,因为精神太过紧张,竟没有听到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欢乐的笑声。
等到小船在码头停靠的时候,胡承荫发现自己几乎站不起来,几个人连拉带扯把他拽到岸上,胡承荫惊魂未定,什么都顾不得,直接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