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密密麻麻的坠入骑兵之中,有人惊恐大叫,有人中箭哀嚎,也有被逼的疯狂的骑兵,挺起手中长枪,朝着不远处步军阵列撞过去,盾牌后的人脸惊恐,“别过来!”“滚啊——”的喊声嘈杂一片。
远处中军萧酬斡看的清楚,神色顿时复杂起来,嘴里呢喃一句:“这些溃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啊——”
砰砰砰——
连绵的撞击声在前阵中响起,纵马狂奔的辽军骑兵夹紧长枪狠狠撞上同袍的盾牌,战马发力,庞大的身躯将人撞的飞起,后方犹豫的枪林一时没有反应,眼睛闪着疯狂神色的骑兵“啊啊啊——”大吼着朝前突进,一路撞翻数人,长枪桶刺间,鲜血溅了出来,有人惨叫着跌倒。
“愣着做甚!杀啊——”
“快杀了这些溃兵!”
四周将官的喊声让人回过神来,两侧的枪林顿时活了过来,随后凶猛的刺出手中长枪,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呼,成片的枪芒、刀光在人群中飞舞、闪耀,血肉横飞,四溅人身……
“随某冲!凿穿辽军!”
炭火似的赤兔上,吕布双眼闪过一丝惊喜,方天画戟倒拖在地,滋啦——在冷硬的土地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划痕。
“杀——”
“呼嗬——”
后方吕布军的骑兵听见将令齐齐呐喊出声,各种提升自己情绪的凶蛮呼声在这片天光下响起,马蹄踏过地面,旋起泥土,前方的将士握紧自己的兵刃,后方骑士在萧海里“上弓!”的呼喊中抽出弓弩,随后一片箭雨从骑兵中升起,带着恶念与杀意抛向正自混乱的辽军步卒。
“……举盾!”
指挥的辽军将官在马上,看着箭矢的一刻失声叫喊,然而前方被自家骑兵搅乱的阵型一时半刻还未恢复,甚至残余的骑士与麾下步卒厮杀正酣,不时有步卒或骑兵倒毙在阵中。
提醒的喊声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一支支箭矢落下,未曾防护的步卒与骑兵被羽箭插入身上,疼痛下嘶吼惨叫的扑倒在地上,扭动着受伤的身体,随后被更多的羽箭钉在身上,挺直身子,吐出最后一口气软了下去。
箭雨稍缓,被溃兵冲击的步卒回过神,举着盾、挺着长枪想要结成阵势,一道火红的身影闯入视线,闪着寒芒的方天画戟从地上跃起,带着泥土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劈落下来,人体从肩胛分成两半,血浪冲上半空……
厮杀场上,阴阳路开了。(本章完)
云絮掠过日光,光与影在急速间交替而过,地面冷硬的沙砾轻微摇晃,远方战马奔腾追逐的声音逐渐传来这边,厮杀呐喊的声音从未间断,随着牛角号声变的更加高亢嘹喨。
今日这场攻防战,辽军做为进攻一方,萧酬斡连续调动兵马战了许久,中路军对方两个重甲步卒营配合着弓手与部分穿着皮甲的士卒牢牢钉在那里,局面迟迟打不开,只得寻机攻敌左右两侧,只要这两边有一路被打崩,随后即可直插对方中军,或是倒卷珠帘,将另外两阵都破去。
只要这里的步卒败亡,接下来对方的骑兵就不足为虑,任他有万般谋划、千条算计皆要成空,这里三万平叛大军可以直接南下,收复各州失地,而那叛军首脑若是见机的早还能逃走一时,却也终究逃不过大辽的追杀。
然而事情的发展偏离了,左路军深陷泥潭不能自拔,韩庆和与耶律马五的将旗至今在与对方鏖战不得寸进,至于右边仆延护一直被打的节节后退,叛军骑兵突进过来之后,更是连命都丢了。
至于后续派出的骑兵……
看眼失去将旗,逐渐开始溃散的马军,萧酬斡坐在马上闭了下眼睛:“这般下去不行……”嘴里轻声呢喃一句,领子两侧的狼绒随着北风呼啸翻动着,缠有金丝的马鞭朝着前方一指,口中高声呼喊:“传令全军,压上去,击溃叛军!”
呜呜呜——
牛角号吹响进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