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金芒刺穿云层,投射下缕缕光芒,雾气渐渐变得稀薄,在林间草地上缓缓漂移。
辽军大营,一晚未曾安歇的楚明玉双眼熬的通红,一夜的担惊受怕给他不小的压力,眼见天光亮起方才松一口气,坐在军帐中缓缓喝着茶水解乏,心中则是不断问候着曹明济,两个人同时受命带军前来增援耶律余睹,结果这厮来了直接将麾下军马朝他一丢,自己则是不见了踪影。
这不当人子的家伙!
眼皮缓缓合上,又猛的睁开,喘着粗气的将领干脆站起,走去一边用凉水洗把脸,气哼哼的将擦脸巾扔进水盆,溅出的水打湿了甲裙。
“将军……”
走近的亲卫见状停了下脚步,硬着头皮躬身拱手:“大帅找恁。”
“知道了。”
挥了挥手,楚明玉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走出军帐,前方找来的亲卫连忙上前引路,不一时就到了耶律余睹临时军帐中。
这番将眯着眼睛转头看看远处竖着辽字大纛,应是中军大帐之所,又看看这藏在一众普通士卒当中的羊皮帐篷,嘴里吐出一口气,上前掀开帘子走入,躬身抱拳。
“末将楚明玉见过大帅。”
“坐。”耶律余睹指了下一旁位子,双眼也是血丝密布,左手放在面前木桌上轻轻点动,开门见山道:“昨夜至今,吕贼应是破了阿八的前军,如今正在外等着你我因缺粮崩溃。”
楚明玉张了张口,紧抿一下嘴,点头应是:“大帅说的是,末将对此也是忧心不已。”
有亲卫走进营帐,将冒着热气的肉粥放在两人面前,又放下一碟子酱菜与几块干硬的肉干退了下去。
“边吃边说吧。”耶律余睹端起饭碗,喝一口粥,带有热量的肉粥下肚熨帖了肠胃,看着楚明玉也端起碗,开口:“吕贼所部皆是骑兵,你我部下加起来虽有万把人,然而如今军粮被断一事传开,士卒多无战心,俺以为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对面吃粥的身影动作停了一下,随即缓缓咽下肉粥,抬头看着这朝廷的宗室大将,沉声道:“大帅说的是,没了军粮又有吕贼骑兵在侧窥伺,确是不宜再战……”
拿着木筷的手点了两下菜碟:“然则也是因对方全乃骑兵,我等如何撤回州内?”
军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楚明玉沉默的看着对面的契丹贵族喝粥、夹酱菜、啃肉干,半晌那边放下筷子开口:“全部都带回去,俺没那个能耐。”
手背来回蹭了蹭嘴巴,耶律余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楚明玉。
这番将眼神闪烁,半晌放下碗走去一旁单膝跪地开口:“末将也做不到顾全所有人,大帅若是有法子不若直说,末将今后定然以恁为尊。”
“好……”耶律余睹缓缓点头:“俺如今虽然落魄,在朝中却也是有人,记得你现在所说之话。”楚明玉抱拳低头:“末将也是一口唾沫一个坑的人,大帅放心。”
“计无好计,只是脱身之策……”耶律余睹眯着眼看向对面,缓缓开口:“稍后俺会集合兵马,宣布撤军,你我集结麾下骑兵在一起,旦遇吕贼以步卒阻拦,你我率马军先走,如此或有机会撤回贵德州,不然等军粮耗尽,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大帅不需如此说,末将愿随骥尾。”
如此说着,帐中两人一时间都是笑了起来,随后两人凑近了稍许,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军帐中响着。
……
同一时刻。
清晨的光芒洒在辽阳府北去五十里处,两万余人的军营扎起连绵而去,一眼难看到尽头,一座座望楼上,身穿黑色衣甲的弓手面朝外面的警戒着,不时有提盾持枪的士卒巡弋而去。
马嘶、人声从大帐外传进来。
奚胜与萧海里一同站在桌前,看着上面刚刚送来的军情,清晨的寒风撩起帐帘,吹入一阵带有寒意的空气,两人站直身子,面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