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徽骑着战马手中铁枪不停挥动,压上的人不时有中枪倒地者,山士奇钢牙咬的出血,拨马就要奔逃,只听对面张令徽“与我留下!”的爆喝一声,铁枪似是炸裂开。
战马在退,回过头的山士奇捂着肋部,眼见四五个亲卫被打落下马,后方的怨军将领纵马挺枪杀透围堵。
铁枪往后缩了一缩。
……
枣红的马腿踏过泥土飞奔,震的铁蹄下的尘土飞了起来,手中的钢槊映着天光,闪了下寒芒。
这边,战马追上山士奇,铁枪倏然对着马上的身影刺出的刹那,张令徽忽然觉得眼角有亮光闪烁,头皮顿时发麻,双手一错,腰身一扭,铁枪横着扫向那点亮光,几乎转过身的瞬间,余光里一匹枣红色战马,一张轻狂的面孔映入眼眸。
钢槊刺出,一点寒芒先到,如同一道直线在眼前划过。
“辽狗受死!”
噗——
槊尖捅入铁质的甲片,亮银色的表面向内凹陷一瞬,耳中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金属的刮蹭,随后槊首冰冷的铁质感传入身体,背后战甲凸起一个包,“啊——”的吼叫传入脑中的瞬间,钢槊透甲而出,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从马背上飞起,“嗬嗬……”的喘息一声,死死盯着面前带着一丝痞态的将领,景色又在快速的转换,身子撞在地上的疼痛感袭来,浑身气力为之一松……
视野进入黑暗。
而在后面的山士奇眼中,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就太快了,之前他一只胳膊因肋部的伤有些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令徽的铁枪将要刺入自己后背,而侧面斜冲来的韩世忠只是一槊就将人挑起,鲜血喷溅中,挂在槊上奔行了一段距离将人甩落下去,随后马不停蹄的向着锋线处杀了过去。
视线里,韩世忠又是一槊将想要拼死与他同归于尽的张令徽亲卫杀死,一夹马腹,连人带马如同落向人群的火星,从褐色的身影中飞驰而过,钢槊在天光下不时闪起亮光,随后一篷鲜血撒向半空。
“先登营,冲阵——”
这是韩世忠再次喊出的声音,成千上百的身影怒吼着“杀——”,从山士奇身旁跑过,这拎着铁棍的汉子勒下战马,看着奔行的身影笑了下,顿时两眼一翻就向马下倒。
“将军!”
“校尉!”
惊呼声在四周响起,有士卒奔行过来。后方,縻貹看着韩世忠的背影呼出口气,双手一拍:“好样的!姚刚那边好了没有?”
有令骑朝后看了看:“将军,甲骑那边已经准备妥当。”
縻貹顿时精神一振,黑黑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让骑兵上去,冲开敌阵。”
呜呜呜——
牛角号在战场一侧响起。
……
天光过午。
徐徐清风吹过天空,吹不走笼罩在人心头的阴霾。
中间战场上,耶律得重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战场右领卫李集的旗帜被阻在齐军阵前已经有一个时辰了,麾下冲阵的将士都换了两轮,硬是没能冲过那两面血红的大旗。
“奚胜……”
耶律得重重重拍了一下木栏,低头向下问着左右:“左右两翼如何了?可曾击退齐贼?”
有士卒连忙上望车递过来最新传来的军情,这契丹皇室一把将军报夺过来,原本挺拔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平素保养的甚好的脸面扭曲起来:“三路兵马……总要有一路能建功啊!啊?!”
砰——
拳头捶在栏杆上,耶律得重红着眼弯腰向下吼着:“传令李集!让他不惜代价冲过去,击溃齐贼!传令耶律宗云、宗电、宗雷、宗霖,给本帅率部杀上去!”
“再传令耶律余暏!让他拿出本事来击溃卞祥!本帅将西北路招讨司与乌古敌烈统军司都配在他那边,不是让他拿着瞧看的!不想打本帅就拿他下狱!”
“传令萧干!立马将奚人投入阵线,指望那些怨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