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前方传来耶律延禧的叹息,两人连忙抬头,看着仰望天空的皇帝,几乎同时出口:“陛下可惜什么?”
萧得里底微微转头瞪了萧奉先一眼,旁边的人正全神贯注等着听皇帝的话,没看着。
耶律延禧摇头:“可惜吕贼已经称王,不然朕真想下道诏书将他招安过来,如此皇弟也不必这般辛苦。”
后面两个姓萧的对视一眼,半晌没能吭声,还是萧奉先怕时间长了没人捧着皇帝说话,连忙开口:“也没甚可惜的,我朝英才无数,不缺那吕贼一个武夫,此等北反之人,杀了悬首以警世人最好。”
“哈哈哈,说的也是。”
耶律延禧仰头一阵大笑,耳听的后方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几人回转过头,有数人抬着一只野猪在笑。
鲜血从皮毛上滴落。
……
滴答——
鲜血滴落城头,关胜一手持横刀、另手握盾牌,奋勇将前冲的辽兵撞开,又一刀将人砍杀在地,仍滴着血的刀锋前指,高声大呼:“尔等没有外援,已成孤军,何必为昏君效死,此时降了,我关胜保你等性命无忧。”
火矢从下方射上来,钉在后方的木墙、防御工事上,浓烟在升起,奋勇杀上的身影跳下墙垛,身后、身旁,穿着黑甲的士卒在不断增多,有辽军的将官“啊——”的叫了一声,大喊一声:“别打了!俺们降了。”
有人举着长枪犹豫一下,身旁有长刀落地,随即舒出口气,扔下手中兵刃,耳边厮杀的声音小了下来,关胜脸上换上轻松表情,转头四顾,远方有辽字的旗帜被人放倒,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吩咐手下士卒将旗帜换了。
又大开城门,外面早已等待多时的军队开始进入。
长春县,落。
……
与此同时。
风呼呼的吹过将旗,旗面的“萧”字不停的波动着,战马扬起的尘土在逐渐消散,又在前方扬起相同的尘烟,起伏不定的身影时疾时缓的跨过渭州的边境。
相对的方向,一道道捉刀拿枪的身影骑在战马上起伏不断,眼睛看着两旁不断向后倒退的风景,有人在深深喘息着,传令的骑兵在阵中迅疾的奔跑,传递着将领的命令,隆隆的马蹄声在天光下震响。
耶律得重自是不会任齐军就此突入徽州地界,齐军出兵的第一时间就被探马给传了回来,收到消息的辽军统帅连忙传令给前方的耶律余暏,让其率西北路招讨司与乌古敌烈统军司的骑兵挡住齐军先锋,自己在后率军赶来迎战齐人主力,只是如今耶律余暏也不敢说自己定然能挡住奔袭而来的齐军先锋。
无他,与齐人连续数战不克,军中不少人的心气儿都有所缺失,看在他这个打老了仗的人眼里自然是再明显不过。“前边是萧海里?”
有斥候在奔行中靠了过来,将情报传给这骑兵的统军,收到消息后的耶律余暏先是松口气,接着又皱起眉头:“这老家伙还活着……啧,当年也是军中大将,当真是……”
要说什么又收住话头,战马踏地的轰鸣声中转过脸:“传令给前方琼妖纳延,让他率部从左绕击齐贼,告诉他,领头的是叛将萧海里,莫要大意。”
有传令兵应了一声,连连打马向前奔走。
不多久,西北路招讨司的旗帜向前奔行出一段距离,陡然间耶律余暏提高声音:“传令,以统军乌利可安为前部,加速前进,截杀萧海里,先干掉齐贼一部。”
命令与牛角号相继在空中回响,小跑缓行的骑兵群开始加速,尘土在马蹄下扬上半空,马蹄的轰鸣声远去。
就在耶律余暏兵马迎向萧海里之时,这位前辽人的将领也在不停催促着骑兵快行。
天光肆无忌惮的从青空中撒下,马蹄声如雷,轰隆隆的践踏着干燥的地面,近来一连数日都是刮起西北风,吹的这伙从渭州过来的骑士口鼻闭的紧紧的,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