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门隔着一道宫墙都听得见。
清凉的风吹过凉亭。
衣袂一阵飘动,吕布仍是一身夏季打扮,轻薄的丝绸衣衫被风吹动,让那魁梧身躯的轮廓能被人看见。
他面前桌上摆着新送来的瓜果,用清水洗过的果皮上尚有晶莹的水珠,天光下让人看着甚有食欲。
对面,一身官袍的乔冽与房学度正坐着,吕布伸手将盛着果子的盘子向前一推。
“最近几日天天吃这个,朕都有些腻了,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二位卿也尝尝。”
乔冽与房学度对视一眼:“谢陛下赏赐。”,伸手拿起塞入口中。
吕布看着他二人吃下,若有所思道:“整日的运送东西入皇城,应是也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朕恨不得现在一个铜子儿掰成两个,莫不如还是停了这等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
“陛下此言……差矣。”房学度听闻,囫囵吞枣一般将口中的果肉咽下去,开口:“宫殿之于帝王,乃是威严之象;四时果蔬入皇城,乃臣民对陛下赤诚敬意之表。四方供奉,山川奉礼,皆因陛下仁德昭彰,恩泽广施,令天下归心,百姓感戴。此等佳果美蔬,虽微不足道,却寓意邦国和顺,岁稔年丰,万民共庆,正是盛世之兆啊。”
吕布、乔冽有些愕然的看着他,房学度愣了下,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皇帝:“陛下为何这般看臣?”
“朕只是没想到你这厮如今竟然也学会了溜须拍马那一套。”吕布摇头失笑,伸手指指对面。
房学度脸皮一红。
乔冽也是失笑一声,却还是转首看着吕布:“陛下,房尚书虽是说的有些夸张,却也在理,况且我等又非是占了整个中原,要从南方送那荔枝过来给恁品尝,左右不过几个郡县的距离,费不了两个钱。”
“朕听出来了,你这是说朕不够痛快。”吕布呵呵一笑,指指乔冽:“可莫以为朕这些年的书是白看的,那‘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诗词也是知道的。”
“陛下说笑。”乔冽笑眯眯的看着他,耸耸肩:“臣本意只是说陛下享用这些并不出格,可没有嘲笑之意。”
“得了。”吕布挥挥手:“说起来,前些时日完颜娄室在北边与辽人战而胜之,至今日也该是有个胜负,朕上次就说有开北地都护府,治理诸部,使其为我所用,如今时机当到,你二人对此还有何见解?”
乔冽、房学度在那边静静思考一番,前者想了下道:“陛下不如尽早开设,若是李助的计策生效,则来年草原会进入一片荒芜,没了同甘共苦的那份情,相助的感情极容易在数年之内消耗殆尽,届时那些喂不饱的狼又会反叛,不若从挟之以恩、诱之以利,虽不敢说长治久安,数十年安稳应是没甚问题,至于之后……”
握拳一晃:“再打就是。”“陛下,北地历来苦寒,常人难以适应……”房学度一旁捋须思忖,缓了一下:“又何况军中生活本就枯燥,将士若是长时间待在草原难保不会因念家而生出别样心思,是以不如几年一更换,让将士有个盼头。”
吕布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带,点点头,大体上二人所说没出他的意料,拍了下大腿:“既如此,这一任北地都护要和善些才是……兵部可有推荐之人?”
房学度低头沉思一下抬头:“宣威将军牛皋性子沉稳可为都护。”
吕布想了想,点头:“牛皋作战勇猛、性子良善,却是首任都护人选,然其本人不够机敏,需配一副将才是。”
房学度再次想想又道:“那臣荐广威将军王俊为副都护。”
“嗯……王俊为人灵活,可为牛皋查漏补缺。”吕布满意点点头,这才抬头看看天:“时辰不早,朕还要去处理些奏折,你二人回去写个折子,商议下长史、司马等人都由谁出任,到时递上来给朕看一下。”
“遵旨,臣告退!”
两人齐齐站起拱手,方才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