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赚了钱财,被父兄抢走拿去挥霍,稍不如意竹板皮鞭加身的道理?!岂有父兄逼迫骨肉,拿积蓄去填欲望的道理?!”
右手一指前方的人:“换你,你甘心吗?”
又一指旁边:“你甘心吗?”
“你呢?”
洪钟般的声响入耳,被指着的几人一身富贵打扮,此时涨红了脸,有气性大的把酒碗往地下一摔:“入娘的,老子早就受够了,方兄你今岁赔了一千贯。”
拍拍胸脯:“老子呢!老子祖坟差点被那些亡八给撅了!要不是使了钱,允我时日迁坟出去,狗日的朝廷当真能干出挖人祖坟之事!”
砰——
“霍成富你是使了钱保住祖坟。”旁边有人一拍桌子,众人看去,一个干瘦的汉子面孔扭曲:“老子使了钱还被毁了祠堂,就因为里面一块石头出不来,那帮官吏硬生生将我家祠堂给拆了!”
恨恨的跺着脚:“我祖宗牌位都掉一地,我要去请牌位回位都不让,你们说哪有这种官儿!”
“就是这般!”方腊将话语截住:“这还是霍成富与吴邦你两个是富户,平常人家呢?穷人子弟呢?不光要应付他们的各种苛捐杂税,还有苦役、劳役在等着,白兄弟。”
末席那边正听的叹息的白延寿抬头,方腊看着他:“你们村中今年收成如何?”
“……哪有收成。”白延寿苦笑,双手一摊:“我那边的地方官更是个贪狠的,今岁地里的收成被拿去七成,妇人养的蚕丝更是被贱卖给作坊,一年白干不说,能不能有命过冬都是问题。”
方腊闭下眼,再睁开有泪光在眼眶闪烁:“官吏掠夺勒索,农人不能养活自身,我们这些赖以漆楮竹木活命的,又被官府用各种名目的赋税科条全部征取去了,一根竹丝也没给咱们留下!”
视线从更多的人身上扫过,这些或年轻、或壮年的汉子面上陡然扭曲起来,方腊趁机道:“朝廷官府者,本应是养育百姓的,而他们竟然凶残贪狠到这等地步,如何使人不怨!
他官家在皇宫中歌舞女色、营造宫囿、扩充军备,搜罗奇异石,每年贿赂西、北两国的银绢要用百万数字来计算,哪一样不是我东南百姓的血汗?!不是我们的脂膏?!
而朝廷!朝廷从不敢对西边和北边说不,朝堂的兖兖诸公从不管那些愈加蔑视的眼光,他们只会说边庭安稳,乃是长治久安之像。
惟独我们!我们一年到头忙里忙外给各位相公交税纳粮,替官家供奉奇珍异石,到头来妻儿老小在家连口粥都吃不上!你们说怎么办!”
人群里,白延寿与其他几个面相憨厚的人站起,忿忿不平的高喊:“方大郎你说怎么办,我们愿意听你吩咐!”
方腊吸口气:“当今朝堂上,都是些只知阿谀奉承之辈,贪狠捞钱他们在行,国家大事却是稀松的紧,而京师以外,地方官都是些贪污成性之徒,谁也不在意平头百姓的死活。
我东南各地百姓活的够苦了,所受剥削最多,时间最长!而近来的石纲尤不能令人忍受!
各位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如果愿为天下苍生请命,揭竿而起的话,各地必然闻风响应,只要短时日内能聚集起万把人,就东南那些贪官污吏必然不敢招惹咱们进而行招抚事,和我们商谈,不会马上向朝廷申报上奏。”
停顿一下,方腊扫视一眼聚集在这的人,见他们脸上有些意动:“届时我们可提各种条件,拖他们时间,另派人攻陷江南各郡。
而朝廷出兵更慢,朝堂决策缓慢,调拨粮草需要时间,召集训练军队亦需要时日,等出兵最早也是半年之后,而我们此时占了这东南。”
双手比划出一个圆圈:“要知道每年的岁币过百万、军费也达十万,这些大都出自咱们东南百姓,你我皆是官家钱袋子,没了咱们这些人的供奉,朝廷只能压榨中原百姓,而他们受不了,也会起兵反抗。
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