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道路往回赶。
“阿嚏——”
巨大的喷嚏声传出,钱振鹏陡然捂着脑门呻吟一声,面上神情痛苦,吸溜一下鼻子。
昨晚在野外过的夜,不用想,肯定是感染风寒了。
杜微瞥他一眼:“省省力气,小心把脑子喷出来。”
“你这厮……嘶……”钱振鹏一瞪眼,随即觉着脑袋更疼,连忙拿手捂着。
希望接下来莫要再恶化了,不然……
心中嘀咕着,这汉子又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顿时脸上又苦了三分。
杜微也不理对方瞪过来的眼神,转首有些羡慕的看眼李助等人的驴车,五十人的护卫穿着皮甲外罩冬衣正在旁边跟着。
“入娘的,回头老子也要在军中弄些车子过来,这等赶路的时候往上一坐确是省事……”
“那你要先有士卒才行。”许定的声音闷闷的,用手搓了下鼻子,不能呼吸的感觉让人甚是不舒爽:“就如今你手下能有五十条汉子就不错了。”
“……”杜微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他一眼,转头哼哼几声以示抗议。
他麾下士卒大部分都扔在嘉兴城下了,跟着跑出来的也就几百人,再与西军先锋战了一场,如今活着的还真可能没有半百之数。
驴车的轱辘在土路上颠簸一下,车中坐着的人身子左右摇晃一下。
时迁坐在那边抓耳挠腮的,时不时变换一下身姿,不时在车板上站起,朝着远处看看,转头间,余光瞥着李助便又蹲了下来。
如此重复再三。
李助正在那里闭目养神,感受着他的动作,无奈睁开眼看着这鼓上蚤:“你要是闲的难受,不如下去到处跑跑看看。”
“恁地好,俺去看看周围什么情况。”时迁顿时如释重负,也不叫停驴车,手一撑就从这拉货的车上翻了下去,落地的瞬间跑动起来,丝毫没有常人跳车的狼狈之相。
“这是个闲不住的。”
杨林依着车栏笑了一下,看眼后方的车辆上覆盖的麻布,沉默一下看向李助:“李兄,这些东西当真要给姓方的?”
李助看他一下,缓缓闭上眼:“昨夜不是说了?自然要给,怎么,舍不得?”
清冷的空气中,这锦豹子砸吧砸吧嘴:“还真有点儿,向来是咱们占别人便宜,何时被人如此占过?”四周,脚步的声响与车轮碾过沙土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的颠簸让车上的人摇晃一下,李助的声音入耳:“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淡淡的话语中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这事儿究竟谁吃亏还说不准。”
杨林摸摸下巴,点点头:“但愿张兄他们顺利回港。”
李助没出声,只是自然的随着颠簸动了动脑袋。
没两日,有方腊军的人前来通知。
杭州城到了。
……
仲春上旬。
杭州城,不高的城池映照在灿烂的天光下。
没了初时进城时的欣喜与得意,走过的身影面上满是担忧,匆匆的脚步走过无人的街道,四周有的宅院被人砸的残破,偶尔还能瞥见穿着锦衣的尸体埋在残垣断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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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走入此地最大的宅院,穿甲带刀的身影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敲开房门的人走了进去:“圣公,城外白延寿、杜微回来了。”
视野前方,方腊的面上有些浮肿,乱糟糟的胡须看上去有几日没有打理,闻言站起身:“回来就回来吧,让他们快些休整,西军当是不日就要南下,令……”
“圣公!”名叫方肥的男子打断他说话,向前走了一步:“他二人还带了些外人过来,说是那些人能提供甲胄。”
方腊整个人定在原地一般,面皮抖动两下,陡然转头,快步绕过书桌:“你方才说什么?甲胄?”
一把抓着这丞相的双臂,猛的一摇晃:“是不是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