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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烛光照亮了留守司的房间,忙碌的身影在进进出出,今日夜间这里的胥吏与官员怕是要很晚才能回去,只是这些人也没甚怨言,类似这种突发状况的工作,在齐国是有一套独特的军功计算方式。
虽说不能跟战场上斩首敌军相提并论,然而他们本就不需上战场,能默默积攒功劳换取军功爵,何乐而不为?
持着兵器的留守司士兵偏过头,大厅中传来萧仲恭独特的嗓音:“……这边联络的人大都是以前的契丹官员,给俺支笔,俺写个名单给你们。”
燃烧的灯芯爆出一声轻响,卢彦伦静静看着带着铁镣书写的契丹贵族,待他开始吹干墨迹,方才笑了起来:“萧祥稳如此识时务,可有来我大齐共事的想法?”
“自然有。”看了看笔墨不会再流淌,伸手将名单交给一旁的胥吏,萧仲恭看看卢彦伦:“未想卢殿直也在此处,还升了留守一职。”
“良禽择木而栖,辽国君臣堵耳不听我言、闭目视我无物,我为何还要继续为其效忠下去。”卢彦伦口中说着接过那名单,低下头扫了一眼,双眼顿时亮起:“挞不野……,呵呵,藏的还真好。”
随即将名单递还胥吏:“速抄送去乔尚书那里一份,来人,按名单——”
提高音量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拿人!”
……
咕噜噜——
“驾——驾——”
马车在车夫抖动缰绳的手中快速前行,有些坑洼的地面时不时颠簸一下车辆,坐的不稳的身影磕在车厢上,发出一声痛呼:“夫君,为何这般晚了还要出城?可是有事发生?家中还有很多值钱……”
“命都要没了,要那些死物有何用!”耶律挞不野呵斥一声,朝着外面车夫吼着:“快些,再快些!”
车轮碾过一颗石子儿,颠了一下,让这契丹汉子晃动一下,连忙稳住身子,旁边妇人却是面色变了,一把抓着他胳膊使劲儿摇晃:“究竟发生何事?夫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说话啊?”
耶律挞不野正自心烦意乱,猛的伸手使劲儿一把将抓着胳膊的手拿开:“问问问,这等时节问个屁,等有命活着俺再与你细说。”
那妇人顿时苦着一张脸,不敢吭声,只是随后外面车夫的声音响起:“主人,城门快到了,如何出去?”
“去城门那里再说!”回应一声,耶律挞不野咬咬牙:“老子还有一从留守司盗来的手书,遮莫能混过去。”
车辆行进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就停了下来,随即有脚步声传入车厢,一把低沉的声音传来:“夜晚宵禁,若是未有出城之令,还请回转。”
“公文在俺这里。”耶律挞不野强压不安开口,也不敢大开车窗,只是开个缝,将写满文字带有公章的纸张递出去。
火光从车窗窗棂处照射进来,横竖斜切的阴影印在耶律挞不野夫妇脸上,女人忍不住一把攥住身旁男人的手,湿漉漉的感觉立马顺着皮肤传入,只是透过孔隙看着外面的男人没有半丝反应,全神贯注的盯着那边翻看纸张的城门校尉。
今晚能不能出去,都是这人说的算。
那城门校尉目光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打量下马车,赶车的仆人舔着脸谄笑,火把下,一挥手:“开门,放行——”
车上公母俩顿时舒一口气,随后又齐齐捂住嘴巴,不到一息时间,耶律挞不野反应过来:“走!”
吱嘎——
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马蹄踏过坚硬的青石地面,车轮平稳行驶过这城门洞,进入到瓮城,“吁——”命令声响传来,车子随即停住。“怎地了?”耶律挞不野顿时一惊,起身“啪”的打开车门:“如何停了?”
“主人……”车夫嘴角一抽:“前面有人。”
“……啊?”
耶律挞不野侧身伸头向前方看去,没了碍事的身影,面前的一切映入眼帘,外城门关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