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这么多人追随吗?”
“端王爷带我见过他一次,”韩清露回忆起那时的情景,“沉默寡言、小心谨慎,对端王特别恭敬,但我总觉得......”
“总觉得什么?”韩西岭问。
“没什么,”韩清露却摇了下头没有往下说,“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要扳倒顾党,我们只能这么做。”
韩西岭:“可现在该怎么办?”
韩清露安抚道:“别急,孙先生那天的话是有用的,刘太师和清流也在竭力对抗,而且我刚收到韩五的消息,那个计策的另一半也已准备妥当了。”
这话让韩西岭放心了些,接着他也哼了一声,说道:“那个计策要是能奏效,我就勉强原谅那个大混蛋三分。”
韩清露听了,不禁失笑,这个单纯的弟弟啊......
这天夜里,戌时刚至,相府的门房在侧门捡到了一本诗集,诗集中还夹了一封信,信封上书“顾相公亲启”。
门房将信和诗集交给管家后,管家立即便觉出了不对,果断打断书房里的密谈,第一时间把两样东西交给了顾诜。
半个时辰后,密谈的几个人陆续从相府离开。
谢晞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直往九桥门街,那里是京城酒楼云集的地方。马车穿行在彩楼欢门之间,经过了会仙楼,经过了海月楼,最后在莲阁斜对面的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谢晞下了马车,交代了两个随从几句,自己一个人走进酒楼,径直上了二楼。楼上都是一间间的阁子,比一楼安静许多,他一直走到主廊尽头的最后一间,轻轻敲了三下门,又敲了两下,然后推开了门。
阁子四角各放着一个精致的三头高烛台,十几只蜡烛将屋里照的敞亮。这架势看来是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谢晞心里这么想着,望向窗边的人:“最爱郭家酒楼的炙牛肉,可吃了这么多回,竟不知道这里已经换了老板。”
韩清露关了窗,转过身来:“现在知道也不晚。顾诜作何反应?”
“怒不可遏。”谢晞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桌上的细颈瓷瓶里插着一支白色的茉莉,隐约能闻到一缕清香,“我很久没见他如此喜怒形于色了,当着我们的面就对顾世明大发雷霆。”
“那么,他会照做吗?”韩清露也跟着坐下来,盯着他问道。
谢晞沉吟了一下:“恐怕没那么容易,他比我预想的更强硬,必须走第二步,让他感受到压力。”
韩清露:“你不是说,顾世明是他最大的软肋吗,他怎么还会拿唯一的儿子冒险?”
“这不是冒险,而是自信。他自信有他在,没人能把顾世明怎么样。”谢晞为自己解释道,“顾诜已经派人去查那天在场的人和京城所有的书坊,城里会雕版的工匠也一个都不会漏掉。你这边没问题吧?”
“嗯,”韩清露点了点头,“不会有问题,人早就送走了。”
谢晞:“好,那我就放心了。下一步的人选定好了吗?”
韩清露沉默了片刻,才又点了点头。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弹劾顾诜儿子作诗讥讪朝政、对皇帝不敬,必然会让乾德帝起疑,从此彻底失去他的信任,而事后顾党的报复也必会无所忌惮。对弹劾的人来说,贬官事小,怕只怕日后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谢晞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问道:“这个人,不会是蒋霁吧?”
“是谁重要吗?”韩清露戒备地看着他。
谢晞:“别多想,我没有打听的意思。只是蒋霁是难得让圣上欣赏的人,把他推出去未免有些可惜。”
韩清露垂下眼:“是他自己坚持的。他说,若以他一人性命能挽大局,是他之幸,只愿他日太子得